陈太真道:“你就放心吧,明天晚上,我一定去你的赌场送钱。”
“你可记住了,咱家在东城,旗号‘顺祥’。”
侯三爷带着人走了。陈太真把张学礼扶到了凳子上,又把桌子上的钱都收了起来,装在布袋子里。
张学礼老泪纵横,不住地捶腿:“哎呀,好日子过到头了,造孽啊,怎么养出这么个逆子。”
陈太真劝道:“老人家,事已至此,您也别伤心了。放心,这件事我既然应下了,就肯定会一管到底。”
“小道长,这怎么好意思。再说,你上哪弄20多两银子去啊。”
“这您就别管了,我自有主张。”
“我跟你说啊,侯三是本地一霸,手下打手众多,在官面上都有关系,咱惹不起啊。你赶紧走吧,我自家的事,自己圆吧。呜呜呜.....”老头又哭上了。
陈太真劝道:“老人家,你先别哭,听我说来。眼下,你儿子还在侯三手里,恐怕他媳妇不知道。你得赶紧去给你儿媳妇送信,让他们早做准备。”
“啊,是啊,那你呢?”
“我这就就进城,明天晚上,会带着你儿子回来。不过,凡事咱们也得做最坏的打算,万一我此行不顺利,也争取把你儿子救回来。你收拾好东西,在家等着,一旦情况不妙,赶紧逃吧。”
“小道长,我这个.....心里没底啊。”
“老人家,眼下也没别的办法。有一分希望,咱们就不能放弃,你就听我的吧。”
当下,张学礼按照陈太真的吩咐,去小王庄给他儿媳妇送信了。陈太真则要了一件老人儿子的衣服换上,把身上道袍的卷一起,打了个包裹,背在身上。一切准备就绪,他出了村子,向城里走去。
陈太真一路走,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到城里时,刚刚是下午。兜里还有点散碎银子,他先去了成衣铺,买了身衣服,又去了杂货铺,置办了一些杂七杂八的应用之物。
他到城外,寻了间破败的山神庙,见四下无人,走了进去。再出来时,竟成了个精神的老头。
这老头,看年纪60岁上下,姜黄面,眉毛稀疏,一双眼黯淡无光,嘴角往下垂着,山羊胡都白了。打扮的可挺阔气,头戴锦帽,身穿绸布长袍,大拇指戴着扳指,手摇折扇。不过,老头也许是上了年纪,背有些弯,一条腿有点瘸。
陈太真自幼父母双亡,流落江湖,跟着一些人学会了杂七杂八的本领,易容改扮就是其中之一。11岁时被乾门第八代掌门凌晓真人收入门下,带回到苍岩山乾元观修炼。他悟性很高,虽然学艺才5年,但深得师傅真传,加之人品出众,这才被凌晓真人定为掌门,传以《乾坤秘术》。也多亏了这么多本领,不然逃难半年多,早就被李道通抓住了。
单说陈太真,将旧衣服都藏在庙里,出了大门,故意放慢脚步,悠悠逛逛地进了城。他自知年纪小,身形未长成,如果装成个成年人,容易穿帮,而扮成个干瘦老头,最合适不过。
他来到一家大客栈前,抬头一看,黑漆漆的牌匾上刻着四个烫金大字:“程家老店”。
门口有小伙计,见这老头衣着华贵,挺有气派,急忙上前相迎:“老先生,您住店啊,咱家都是上等客房,宽敞干净。”
“看你家店面不小,就是不知道里面咋样,是不是像你说的。走,带我看看。”
伙计一听,这老头说话什么味啊,好像是河南一带,还好像是南方口音。声音挺苍老,调门不高,显得中气不足,估计是常年酒色亏了身子。这样的人,都有钱,看来是笔大买卖。他急忙上前扶着陈太真,进了客栈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