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霞半天没言语,最后叹了口气道:“你们两个,都是好人,我能感觉出来。但是,你们毕竟来艾尔肯城时间短,不了解城主的为人。指望着她承认错误,重新调查我丈夫被陷害、冤杀之事,难如登天啊。即便是城主知道自己错了,也不会承认的。韩夫人,别看您是她的干女儿,也没用。”
许云燕有些不解:“谢大嫂,我干娘很和蔼的,她不是您说的那样的人。今天,她一大早就来到您家了,一直到君庭哥给你治好了病,方才离开。我想,她若是没有悔过之意,是不会来的。”
红霞一听说城主来了,十分意外。陈秀春点点头:“是啊,城主在这呆了一上午,饭都没吃,就走了。对了,还给咱家带来了不少礼品呢。”
红霞苦笑了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我告诉你们,即便是她心里再后悔,再觉得对不起我,也不会推翻旧案,为亡夫伸冤的。这一点,我可以确定。我刚才说要找她去讨回公道,无非是气急了,胡说的。冷静下来想一想,唉,太难了。”
“谢大嫂,您为何如此坚定呢?”许云燕不解。
红霞道:“我认识她许多年了。曾经,我们亲如姐妹。”
原来,红霞与城主,还有这一层关系呢,倒让君庭和许云燕完全没有想到。
“我是学地质勘查专业的。20岁那一年,与老师、同学们来到这沙漠里实习,不幸遭遇了狼群。他们都死了,就我活了下来,被一个骑着大骆驼的神秘人救到了艾尔肯城。后来,我才知道,那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于老爷子。”红霞说起了往事,情绪平复了一些。
“我进到城里,又哭又闹 ,就想出去。城主见我是个女子,就亲自开导了我一番。没想到,这一聊,我们竟然大为投缘。城主喜欢诗词歌赋 ,但苦于身旁没有知音。我正好也酷爱此道。过了一段时间,我也认清了现实,就断了逃走的念想。城主把我安排到了作坊里干活,我也就是这样,认识了道良。那时候,他还是个普通工人,没成为大管事呢。道良喜欢我,对我展开了疯狂的追求。我心动了,可是,城主却坚决反对。”
君庭和许云燕都是一愣,城主为什么对红霞和谢道良的事态度如此坚决呢?
红霞接着道:“反对的理由,居然是道良太英俊了。城主说,这样的男人靠不住,肯定将来会背叛我的。我呢,一方面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另一方面则是想到,在这艾尔肯城内也出不去了,道良即使背叛我,又能怎么样儿。不过,我当着她的面 ,还没法拒绝她的好意,也不敢跟她明说道理。她是一城之主,自有威严。后来,我见她实在不松口,情急之下,就告诉她,我与道良已经偷尝了禁果,我已经是谢道良的人了。城主果然很气愤,要宰了道良,说他诱骗少女。我说,是我主动勾引的他,城主这才作罢。从那以后,她就不再反对我和道良交往的事了,并且还让我们抓紧完婚。”
“我有了道良,自然与城主就疏远了。反倒是道良,节节高升,最后成了作坊大管事。我儿子周岁时,曾经见过城主一次,以后就再也没见过她了。我在想,她是跟我生气呢。此一番,她杀了道良,我猜也跟当年的事有关。”
许云燕惊呼:“哦?谢大嫂,您何以见得啊。”
红霞道:“城主始终觉得,当年是道良勾引了我,说他仗着一副好容貌,就拈花惹草。只有我知道,道良是个好男人,一直对我都很好。城主说我是冥顽不灵的石头,就不再理我。不过,对道良却是该提拔提拔。其实,道良也确实做到那了。他为了给我一个好生活,每天都很努力,加上人聪明,自然比其他人强。这一回,听说是道良犯了城中的大忌——兄弟相残,那是城主新仇旧恨一起算啊。我猜想,如果此事应在别人身上,她也不会生这么大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