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跟随城主多年,自然深知这一点。他提醒道:“城主,冯志突然提出这个想法,我和韩兄弟都觉得其中有问题,这不像是他的行事风格,怕其中有诈。”
城主想了想,道:“我觉得,没什么问题。这件事他仅仅是个提议,具体开馆教书,都是君庭负责。再说,就让工人们学点文化,也出不了什么乱子。要说真有问题,那就是只有一种可能。”
城主说到这,停了下来,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高明接过话来,道:“您是觉得,他这是在讨好您吗?”
城主点点头:“不愧是高管事,果然聪明。冯大哥也许是自知凝碧雪蘅一事上,自己做得不对,所以极力向君庭示好。同时,他跟随我18年了,自然知道我的喜好,这也是在讨我欢心,以求我不再追究他的责任。”
君庭总是觉得,这里面没那么简单。可是,具体怎么回事,他也说不出来。咦,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干娘,我跟冯志聊天时,得知他很可能在外面还有媳妇和儿子。他抱怨过在城里就两个女儿,没人给他老冯家传宗接代。上次,您曾怀疑他有叛逃之心。我想,这应该是他的动机。”
许云燕这时道:“干娘,干脆就别答应冯志的请求呗,免得琢磨来琢磨去的。”
城主摇摇头:“闺女啊,不是那么简单的。冯大哥提的建议的确不错,我实在没理由反驳啊。再说,我也真希望,这是他改过自新的表现。他若是有悔改之意,我必须给他这个机会。”
虽然曾对冯志有过怨恨、嫌弃,但城主始终还是称呼他做冯大哥,足见其对冯志还是念着情分的。毕竟,在一起并肩战斗18年了,同甘共苦,感情很深。
高明道:“既然如此,城主您放心,我会一如既往地盯着作坊的,保护韩兄弟夫妇的安全。”
几个人又聊了会,君庭他们这才告辞。
有了城主的支持,这件事办的很顺利。三天后,作坊的饭厅内,君庭开始了上第一课。
君庭一天学都没上过,认字是父亲韩宗清教的。此后,君庭虽四处漂泊,但酷爱读书。想当初在伊勒德半山庄园,君庭看了不少,他当时就住在书房中。伊勒德家藏书极其丰富,君庭如饥似渴地汲取着营养。后来,在杨家堡、边境抚远,君庭只要一有空,就手不释卷。所以,君庭的文化素养绝对没问题。
第一课,君庭给工人们就说起了瓷器:
“咱们中国啊,就是瓷器的故乡。最高的瓷器,可以追溯到商朝。而在······”
君庭刚开口,下面就有人道:“等等,韩管事,商朝是个什么玩意?”
君庭笑着解释道:“商朝啊,是离咱们很远很远的一个朝代。这么说吧,远到什么份上呢,距现在吧,有3000多年吧。”
工人们一缩脖子,是够远的了。君庭接着道:“经过一代代发展,在宋朝时,瓷器作坊遍布全国。像咱们做的作坊内生产的瓷器,其实技术在宋代就成型了,只不过加入明清时产生的多色釉罢了······”
君庭尽量用通俗易懂地语言去讲解,工人们呢,听得是津津有味,既能休息了,又有钱赚,何乐而不为呢。并且,君庭说的精彩,比听评书都热闹。
一个小时,匆匆而过,君庭教会了工人们两个字,一个是瓷,一个是釉。工人们学得很认真,用手指在地上画来画去的。下课了,工人们继续去干活,冯志将君庭请到了自己的屋子,道:“韩兄弟啊,我冯志是心服口服了,讲得太好了,我都忍不住要给你鼓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