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依摇了摇头,道:“我不是翠依,贫尼法号了尘。”
刘子义上前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不,你就是我的翠依姐,我终于找到你了。”
翠依抽了两下手,没抽开,轻声叹道:“子义,你何必如此,我早已皈依我佛,了却尘缘。”
炕上的黄小芸心沉到了谷底,他终于找了他的翠依姐,我又算什么呢?
惠晓大师什么都看明白了,道:“先给孩子吃药吧。”
刘子义这才松开了翠依的手,从黄小芸手中接过孩子。石头也看出他神情有异,不敢反抗,乖乖地将半碗药都喝了进去,苦的直吐舌头。惠晓大师道:“了尘,这就是你曾说过的刘子义吧,你们跟我来。”说着,走出了客房。
了尘跟在师傅后面也出了门,刘子义看了一眼炕上的黄小芸,想说什么,但终究没开口,低着头也出去了。
黄小芸还是坐在炕上,看着桌上的烛火,动也不动。柳坤叹了口气,拿过碗来,喂石头吃饭。
惠晓大师来到了一座禅堂内,居中坐在,一指地上的蒲团,道:“你们坐吧。”
刘子义和翠依一左一右坐在两边,彼此相望,眼泪都似断线珍珠一样滚落。
惠晓大师拿出身边的蜡烛,又点了一根,禅堂内顿时明亮了许多。她缓缓地对刘子义道:“刘施主,你们的事,了尘都给我说过。我本以为,这么多年了,她精研佛法,已经斩断了尘缘。可是,看她刚刚的样子,我就知道,并不是那样的。”
刘子义擦了把眼泪,道:“大师,我找了她快10年了,真没想到,能在此地相见。我原以为,她无依无靠,肯定冻饿而死呢。如今,见到她好好的,我真高兴。谢谢您,大师,多谢您的收留。”说着,他跪了下来,给惠晓大师磕了三个头。
惠晓大师道:“我还记得那是冬天,快过年了,贫尼出去办事,回来时在山下见到了她,冷的缩成了一团,就将她带回梵音庵内。她跟我说了她的所有事,并且请求我收留。我留她在庵堂内半年后,见她仍十分决绝,才给她剃度,取法号了尘,希望她能了却俗世尘缘,一心向佛。”
惠晓大师顿了顿,接着道:“刘施主,我明日为了尘做法事还俗,你带她走吧。”
翠依急忙道:“师傅,我不下山。我既已皈依佛门,就没有还俗的道理。我已决定,这辈子常伴青灯古佛前。”
惠晓大师道:“了尘,佛家修行讲究修心。你既心不宁,留下来也无益,下山吧。”
刘子义也道:“翠依姐,大师说的对,你就跟我走吧。这一次,我绝不会让你离开我了。”
“那你妻子呢,你的孩子呢?”翠依问道。
刘子义愣住了,心乱如麻,虽然黄小芸与自己并未成亲,石头也不是自己的孩子,但毕竟与黄小芸有过山盟海誓,也不能辜负。哎呀,这可怎么办。
惠晓真人此时道:“那个姑娘,并不是刘施主的妻子,孩子也不是她生的。”
“什么?”老尼姑这话一说出口,翠依和刘子义都十分吃惊。翠依吃惊的是,刘子义带着的这个女人,竟然不是他妻子。而刘子义惊讶的是,这个老尼姑怎么知道的?
惠晓真人显然不爱卖关子,直接道:“我从小跟先师学习医术,从那位姑娘的身量,判断出其否生过孩子、是不是处子之身,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翠依眼露疑惑之色,道:“子义,你这是?”
惠晓大师道:“你们好好聊聊吧,我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