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也奇怪,6岁的小石头好像听明白了,竟然止住了哭声。
黄小芸将小石头抱了过来,道:“你别凶,吓着孩子。石头,以后我就是你娘,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柳坤也刚刚没了父亲,看到小石头,勾起了心事,红了眼圈,道:“师傅,我终于明白了您曾经对我说的那番话。如果练武之人没有德行,一味好勇斗狠,到头来害人害己,绝非正道。”
刘子义点点头,他知道,经历了这些磨难,柳坤成熟了。可是,石头一家的惨死,却让他始终无法介怀。
处理完这场丧事,他们也不敢久呆,上马接着赶路。小石头坐在黄小芸的马上,对她道:“娘,我们去哪?”
孩子开口说话了,还管自己叫娘,让黄小芸心里既欣慰,又难过。刘子义道:“咱带他回四平镇吧,让我爹照顾他,教他读书、认字。等他再大一些,我教他武功。我定要将石头培养成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才对得起他死去的家人。”说到这,刘子义鼻子一酸,扭过脸去,不言语了。
黄小芸知道,刘子义虽然个性刚强,但内心却最是柔软。只因他太重情义了,真不愧他“子义”之名。
几个人晓行夜宿,不敢泄露踪迹,竟挑荒山野岭走,怕伊勒德的人再追上。这一日,他们从一座大山里钻出,天已经见黑了。刘子义辨认道路,道:“此地离四平镇也就80多里了,再有两天咱们也就到了。”
离家近了,几个人都松了一口气。这一路折腾,大人都疲惫不堪,小石头更是浑身疼痛,精神委顿。但是,无论怎么哭,这孩子都未曾哭泣,也不喊累,倒是让刘子义十分高兴。石头年纪虽小,但够硬气,很对自己的脾气。
眼看着天就黑了,四周荒无人烟,黄小芸犯愁了:“子义哥,石头好像有点发烧啊。入冬了,天这么冷,再在野外露宿,我怕他承受不了。”
刘子义心里也着急,问石头:“孩子,你觉得怎么样?”
石头道:“爹,我没事,挺好的。”嘴上说着没事,但小脸潮红,身子颤抖。
柳坤道:“师傅,师娘,你们慢慢走,我先去前面打探一番,看看有没有人家。”说着,一打马,蹿了出去。
不多时,柳坤回来了,喜道:“师傅,前面山坡上有座庙,挺整齐的,有烟冒出,看来并未荒废。”
刘子义高兴,道:“好啊,咱们就到庙里去借宿一晚。”
几个人催动马匹,足走了半个多小时,才来到庙前。
这座庙坐落在一处山坡上,不大,前后两层小院,十分古朴。朱红色的庙门,由于时间太久,漆面已经斑驳破落,但2层台阶清扫的十分干净。门上一块匾,上面三个大字:“梵音庵”。
刘子义就是一皱眉,这是一座尼姑修行的庵堂,自己和柳坤都是大男人,恐怕有所不便。黄小芸道:“出家人慈悲为怀,四大皆空,子义哥,人家眼中众生平等,不必顾虑。”
“师娘,您懂得挺多的啊,是不是也想过出家啊。”柳坤打趣道。
黄小芸一瞪眼:“呸,小心我撕烂你的嘴。我娘信佛,我曾经跟她去过沙河附近的庵堂。”
说到这,黄小芸片腿下了马,拉着小石头来到大门前,轻叩门环。
不多时,门开了,出来一个小尼姑,看年纪也就十五六岁,道:“施主,您有什么事?”
黄小芸双手合十,道:“小师太,我们一家错过了宿头,孩子又生病了,想在贵庵借宿一晚,还希望您行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