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庭又呆了一会,才离开了葛文忠家,直奔葛文忠的单位。
还是那个院,但风貌大不同了。院子里人来人往,都行色匆匆的。君庭来到大门口一看,看门的竟还是那个老头。
君庭上前道:“爷们,还认识我不了?”
老头一愣神,认出来了,“哎呀,是你啊。快二年没见了,孩子,你长高了,壮实了。”
君庭道:“老人家,我打听下,葛主任怎么被抓了。”
老头看左右没人,将君庭拉到一旁,道:“孩子,变天了,冯贵现在成了领导,整天不是收拾这个,就是收拾那个。县里的干部、教师,已经让他处理一大批了。”
“老人家,这些人都是坏人吗?”
“哼,什么坏人,这么多年了,谁不了解谁啊。可没招儿啊,人家说是啥,就是啥。”
君庭又道:“冯贵这么闹腾,就没人管吗?”
老头道:“嗨,谁管啊,现在县里冯贵说的算。再说,他拿出上面下发的文件,谁敢不听。葛主任你就别寻思救了,运气好,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君庭道;“老人家,我能见见葛主任吗,跟他说几句话就行。”
老头道:“他媳妇都见不到,何况你呢。孩子,赶紧走吧,别把自己牵连进去,这儿如今不是个讲理的地方了。”
君庭一筹莫展,最后,他把心一横,暗中思量:葛叔为了自己的事儿,受这么大牵连,怎么也要救他。
老头劝道:“你这孩子,走吧。”
君庭道:“老人家,我要去见冯贵,跟他评理。”
老头一跺脚:“你怎么这么犟呢。听我的,赶紧走。”
君庭充耳不闻,迈步就往里进。老头在后拦着,但他年老体衰,哪能拦得住啊。
这时,迎面走来一位,也就20多岁,是个干净利落的小伙子。老头急忙道:“张科长,你看这孩子,就往里硬闯啊。”
张科长夹着个文件袋,拦住君庭道:你干什么的,这地儿也是你能闯的吗?”
君庭道:“我是葛文忠的亲戚,想看看他,顺便问问冯贵,凭什么随便抓人。”
张科长脸一沉,道:“冯主任不在。再说,葛文忠的事儿还没了呢,怎么能随便见人。赶紧走啊,不然把你也抓起来。”
君庭大声道:“你们随便抓人,天理何在。我要找冯贵说理,让我进去。”
张科长发火了,照着君庭就是一脚:“要不是看你是个孩子,我早把你抓起来了。赶紧滚,别捣乱。”
他连拖带拉,将君庭赶出了大门口。君庭还想往里闯,张科长抬手就是两个嘴巴:“滚,妈的,哪来的狗崽子。”
君庭气得都说不出话来了,脸上火辣辣的疼。老头这时又过来了,道:“孩子,别让我为难啊,混口饭吃不容易,赶紧走吧。”
君庭摇了摇头,长叹一声,走了。
走在街上,君庭心里不好受。这是什么世道,怎么好人就没地方说理呢。
他漫无目的地走来走去,天黑了。想了想,决定还是去看看兰兰母女。
他来到了葛文忠家,一看屋里没亮灯,觉得奇怪。再看大门,紧锁着,这娘俩去哪了?他找了个阴暗处,等到半夜,也没见回来人。
君庭暗想,估计是回娘家了。这对母女,够可怜的了。他熬到了天亮,又到那个大门口周围守了半天,没见到冯贵,大门也进不去。最后,只好一咬牙,坐最后一班汽车,回了青山沟。
他没回家,直接去找小柱子,说了自己这趟去县里的经历。
君庭道:“现在冯贵得势了,咱们不得不防啊。要是让他随便安个罪名,给抓进去,就出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