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响,君庭才缓缓睁开眼睛,额头上都是汗水。他将纸人和符都收了起来,对葛主任道:“你去出门找个十字路口,将这些都烧了,然后迅速回来,别回头看啊。”
葛主任没接,咧着嘴,满脸的不愿意。君庭又道:“快去啊,错过时辰就不好了。”
“那个,我大小是个主任,专管打击迷信思想这一块,这让人看到,我还干不干了,让孩子她妈去吧。”葛主任喃喃道。
“不行!”君庭一口拒绝,“葛主任,这事就得您去。女子属阴,她要去了,回来就得生病。怎么,女儿的身体比你这个官儿还重要。”
葛主任媳妇也不干了:“我说葛文忠,你把你那老脸给我揣兜里,女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你守着你的乌纱帽过日子吧。”
葛主任是真怕他媳妇,站起来接过纸人、符,拿起火柴转身就出去了。
他这刚一出门,他媳妇绷不住了,噗嗤乐了,“小兄弟,我家老葛其实人不坏了,就是书的读多了,脑子有点轴,转不过弯,你别见怪啊。”
君庭道:“姨,我比你女儿大不了几岁,‘小兄弟’这个称呼可承受不起,您就叫我名字韩君庭吧。看得出来,葛主任对您是真好。”
葛主任媳妇点点头:“他比我大10岁,总是觉得委屈我,所以事事让着我。我们一家啊,生活的特别美满。就是兰兰,从小身体就不好,这回又得了这个病。小···不,君庭啊,你说,这回兰兰能好吗?”
君庭道:“好不好,也就明天早上就知道了。放心吧,姨,我多少有几分把握。”
不大会,葛主任回来的,气喘吁吁的,明显是跑回来的。“按照你说的,我到十字路口烧完了。”
葛主任媳妇道:“你跑个啥啊,不知道自己心脏不好吗,快喝口热水,稳当稳当。”
“我不跑能行吗,这要遇到个熟人,我这脸往哪放啊。”葛主任嘟囔道。
此时,兰兰已经睡着了。葛主任媳妇将君庭和长林让到了西屋,道:“我去填把柴禾,炕一会就热,你们二位委屈一下吧。”
收拾妥当会,君庭和长林躺在炕上。长林把头凑过来,小声道:“君庭啊,你能把那丫头治好吗?我这心里,怎么这么不托底呢。”
君庭道:“如果什么事有十足的把握再去做,就迟了。试试吧,我觉得应该差不多。”
“可那葛主任说了,治好了也不会通融,放出小柱子他们,这不白忙活吗!”
君庭道,“葛主任帮不帮忙,事儿也得做。我要不伸手,兰兰这病一时半会好不了,甚至会对她将来造成影响。”
长林叹口气道:“唉,就怕治不好,别小柱子他们没救出去,咱俩再搭上。”
这一夜,君庭和长林有心事,睡的稀里糊涂,觉得全身哪都疼。总算天亮了,君庭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刚想下地,忽然,就听东屋传来“啊——”的一声,吓得他一哆嗦。长林也坐了起来,道:“坏了,大侄啊,赶紧跑吧。”
君庭手一摆,制止住了长林:“别慌,再等等。”
紧接着,东屋又传来了惊叫声和哭声,一听就是葛主任媳妇的。不大会,就听葛主任在门外道:“小同志,你们醒了吗?”
君庭下地开门,道:“葛主任,醒了,您什么事?”
“那个,我媳妇请你过去一趟。”
君庭一看,葛主任这是咋了,脸都红了。当下,他来到了东屋,刚一掀门帘,就见葛主任媳妇和兰兰站在地上,恭恭敬敬鞠了一躬,吓得他赶忙闪到一边,不敢受这个礼,“姨,您这是干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