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的停车场里,辛南安和何润发回到了车上。
“看来辛老弟很忙啊!”车上何润发见辛南安又拨弄他的手机,就笑着说了一句。
“没办法,操劳命。”辛南安只是看着手机,没有抬头。
“人生苦短,何苦自苦,年轻人何必把自己搞的那样劳碌呢。”送走了何润发的何青婷看起来心情很好,竟然说教起来。
辛南安没有回应他。
何润发也不以为意,只是发动了车子,然后驶离了机场。
没有带着辛南安回别墅,何润发开车车将辛南安拉去了他位于一处大厦的办公楼下。
“怎么,何总现在打算和我谈生意了?”对于何润发将他拉来这样一个地方,辛南安有些没弄清何润发的意图。
“我的生意已经结束了,以后的天下是你们年轻人的。”何润发摇摇头,然后指指大厦的顶说:“介意一起上去看看风景么?”
听着何润发的回答,辛南安挑挑眉说:“好啊!”
两人坐着电梯到了顶楼,然后拐到旁边的消防通道上,一起到了大厦的顶端。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这句话后面的道理很浅显,但是前面的只有登临高处才能真正的体会。盖因到了高处除了一览众山小的豪情,还能看到许多平地里看不到的壮阔风景。
楼如木,车如盒,人如蚁,远处的天际线一字排开,惶惶之日已近黄昏。
辛南安和何润发来到大厦的围栏边,极目远望的时候大抵就看到了这样的情致。
“这里是我事业开始的地方,如今在这里结束,也算是有始有终。”何润发抚着栏杆看了远眺了一会儿才幽幽开口,接着又张开怀抱似乎要拥抱那即将远落的夕阳说:“高处不胜寒,终于不用再体会这样的滋味了。”
辛南安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然后将烟雾吐向空中,带些痞意说:“你也知高处不胜寒,人人皆爱上高楼,但是这历来是登高容易下高难,你觉得你能全身而退么?”
“我知道辛老弟对于我不同意入你伙有怨气,但是说这些意气之言没有意思,我为什么不能全身而退,过了今天我就清清白白,以后大可以堂堂正正做人,清清白白行事。”何润发转头看向辛南安。
辛南安咬着烟头,嘴角流露出一丝嘲笑说:“我记得钱佬和我说过一句话,大概就是白和黑虽然泾渭分明,但是黑中夹白还是黑,但是白中掺了一点黑那就不是白了。你我这样的想要清白那就只能是下辈子了,哦不对,我们这样的只能一起下地狱,没有下辈子的机会。”
何润发听着辛南安的话沉默了一会儿。
“即使是下地狱,也好过碌碌活着。”何润发没有反驳辛南安的话,接着也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上说:“其实我入这行也就是春花逢秋月而已,我年轻那会儿也是不安分的,就想着做生意赚大钱,看着哪行赚钱就想伸两手。结果自然就是一事无成,因为赚钱的事大家都看的到,看得到就都要往里挤,挤的多了一条路子就会被做死,就像现在那种时髦的说法叫商品同质化,这种情况下就是比人比钱比精,但是总有人比你有钱比你有人比你做的精,所以慢慢的你就出局了血本无归。
所以少安和青婷小的时候过的都不富裕,这点在青婷的身上就体现的很明显,她的纯真是我惯养出来的,但她没富家女的那种骄纵。那个时候我记得过年就是少安和小婷最大的期盼,因为可以吃一顿饺子。
这就是我清白的时候,困顿潦倒有愧家人,后来就人到中年热血退去渐渐习了些不折手段,也就在这个时候我接触到了一号这种东西。
这是杀头的生意,危险你我都懂,只是风险和收益向来成正比,这样的风险下就意味着没有竞争和暴利,所以我就义无反顾的跳了进来,事实上到了今天我也从未后悔过当初的决定,不然到今时今日我可能还带着少安和青婷居破屋陋巷,少安要为一套房子犯愁,青婷也许要早早嫁人。
能让我半生荣华,下地狱也何妨。”
何润发说了很多,直到最后的斩钉截铁。
“很动听的狼心狗肺进化史,可是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掩饰你技不如人的无能?”辛南安将抽到底的烟蒂弹飞,讥诮着。
何润发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愠怒,但是旋即就被压下去说:“什么是技不如人?就像现在讲什么产业升级、网络创新,结果层出不穷的都是什么玩意,不过是老一套的把戏换了皮,这个世界本身就是充斥在谎言里的,人活着本身就是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