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路对面打了辆车,辛南安将行李箱扔到后备箱,然后坐了进去。
“您去哪?”司机问。
“随便转转。”辛南安回应。
司机听着这话就一乐,然后就一脚油门将车启动了,从后视镜里看了眼辛南安说:“小伙子,你这是到福利院来献爱心了?”
显然司机看到了辛南安是从福利院大门那边走过来的。
“你看我像那种充满阳光充满爱的人么?”辛南安笑笑。
“那小兄弟就不是我说你了,你这不孕不育得去医院啊,你这年纪轻轻的不能想领养这茬,那些鸡汤可不能信。”司机言辞凿凿的将话带到了爪哇国的轨道上去。
“鸡汤怎么不能信了?”辛南安有些好笑的问。
“这鸡汤就是精神鸦片,信得都得是得有点悲惨往事的,就像小兄弟你这样的。”司机很健谈,后视镜里点了点辛南安咂咂嘴继续说:“但是鸦片这玩意就是给你个虚假的幻境,到头来还得面对现实不是。以前讲勤劳致富现在都不讲了,因为现在光靠勤劳不能致富了,勤劳一辈子现在未必能买得起一个棺材格子似的水泥笼子,所以现在除了个说法叫精神富足,精神富足有个屁用啊,出门靠腿,上床靠手,买房靠蒙,光靠唱咱们老板姓今个真高兴,那就真高兴啊!”
“老哥,你怨气很大啊。”辛南安挑挑眉。
“非也非也。”司机摇头晃脑整出一句不伦不类的,接着说:“我是彻底看穿的,这人无论住啥房吃啥饭睡啥女人,到最后都不过尘归尘土归土,有啥可怨的,死后大家就重新回到同一起跑线上了。”
辛南安没接话。
“有人说我这是典型的虚无主义,但是现实这玩意是实在整不起,现在我就有点整不明白了,我这样的到时候可能连个撒骨灰的地都没有,但是那些卖假药的、搞传销的、放高利贷、搞诈骗的一个个富得流油,除了这,还有合法抢劫的。你说这算个咋回事呦,所以说咱们还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吧。”司机继续絮叨,说没怨气明显还是怨气满满。
“沟坎难免,铺桥造路,总要有人勇往直前!”辛南安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