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着曼德拉草叶子的那个月,海伦斯每天都战战兢兢的。她要防备自己吃饭或睡觉的时候不小心把它咽了下去,又要当心刷牙的时候把叶片和漱口水一起吐了出来。
一旦有任何差错,她就会前功尽弃,得等下个满月的时候从头开始。
海伦斯的运气不错,自含叶子开始的第二个满月夜刚好有月亮,接下来就是把收集难度地狱级的几个材料混合后,在等待暴风雨的每一天,逢日出日落时,就像个虔诚的教徒一样魔杖指着心口祷告……啊不,念咒。
这一步贵在坚持,不过好歹解脱了海伦斯的舌头。现在,她开始跟着斯内普教授学不可饶恕咒了。当然,海伦斯对于折辱或操控别人没什么兴趣,主要是学索命咒。
这个学习严格保密,否则穆迪教授怕是第一时间就把兄妹俩扔进阿兹卡班了。施咒对象也很好选择,就用魔药熬制的常用材料——鼻涕虫。
即使练习成功,鼻涕虫的尸体也可以物尽其用,取黏液作为魔药原料,一点也不浪费。
不过索命咒的学习并没有海伦斯学习其他咒语来得快,她毕竟曾是个根正苗红的守法好公民,一开始迈不开心里的那道坎。
断断续续练了一两个月,海伦斯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尝试,她凝神静气,杀气腾腾地捏着魔杖,对准了办公桌上的鼻涕虫:“阿瓦达索命!”
这次尝试有所长进,一道绿色的光芒自杖尖闪现,但桌上的鼻涕虫仍然安然无恙,只是被强光闪了眼睛,滋滋溜溜朝着桌子的另一个方向蠕动着逃命。
“杀意,你在心底凝聚杀意还不够。”
听了哥哥的话,海伦斯张嘴瞪眼,大吼了一声,做出一副穷凶极恶的面目来。
斯内普教授真的有被自己的妹妹可爱到,他能看出海伦斯在极力表现自己的凶恶,但黑亮亮的眼睛里却还是透着一股清澈的愚蠢,就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脑斧,奶声奶气地发出一声虎啸。
本来教妹妹杀戮咒,斯内普教授的心情是沉重的。如果可以,他情愿一辈子把小姑娘护在自己羽翼之下,愿她永远不染尘埃。
奈何此情此景实在是好笑,但他也知道要是真的笑出声来,小姑娘怕是要炸毛。他强憋住笑意,耐心地纠正:
“海伦斯,光表情狰狞是不行的,你要调动心底最深沉最锐利的杀意。就像之前学习守护神咒的时候唤醒心里最快乐的回忆一样,刻意凝聚你所有的负面情绪。”
海伦斯闭上了眼睛,开始在思想里翻找和想象最浓烈的绝望、仇恨、愤怒和痛苦。
她看见卡罗在小哥哥身上练习钻心剜骨,她看见食死徒狞笑着用尽狠毒的方法在她身上凌虐,她看见小哥哥跪在伏地魔脚下卑微的乞求,她看见雷古勒斯被逼得日渐消瘦,她看见吉迪翁表哥沉重的葬礼。
她看见莉莉和詹姆斯冰冷的尸体,她看见艾丽斯和弗兰克?隆巴顿被拷打至疯,她看见黑魔王卷土重来对大哥哥极尽折磨,她看见霍格沃兹被夷为平地,一个个稚嫩苍白的面庞浸透鲜血,了无声息……
恐惧、痛苦、绝望、仇恨……所有的负面情绪化作一片片燃料,在心底烧起毁天灭地的火焰,焚尽一切了良知和底线,却仍在咆哮着,发酵着,膨胀爆裂着。
一句阴冷的“阿瓦达索命”,一切的一切像是有了宣泄的出口,像决堤的洪水一般,争先恐后地自魔杖尖端喷涌而出,一阵令人胆战心惊的强光闪过,办公桌上的鼻涕虫瞬间僵直了身体,一点也不动了。
海伦斯木然地站在原地,魔杖咵嗒一声砸在地上,冰凉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怔怔地盯着那条死亡的鼻涕虫,又惊恐地看向自己的双手,白干白净,却好像沾满了鲜血。
她突然止不住地颤抖起来,眼前又浮现出和食死徒鏖战的那天,她把匕首干净利落地插进了安东宁?多罗霍夫的心脏。多罗霍夫的鲜血飞溅了她一身一脸,他抽搐了几下,死不瞑目地瞪视着她,遗容扭曲而可怕。
她又好像看到了被她毒死罗斯道夫?莱斯特兰奇,他口吐白沫,四肢僵直,像一只随时会苏醒咬人的僵尸。
最后的最后,她看到了刚才的自己。表情阴狠,声音冰冷,那一瞬间怨毒控制了她的大脑,控制了她的一切。屠戮,她的心里只剩下屠戮的想法。那一刻的她,狠毒冷酷到陌生,甚至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可怕。
这就是最黑暗的黑魔法呀,你最阴暗最残忍的情绪,在每一次使用的时候都会回响、放大、爆发。所有很多人迷失了,他们控制不住暴虐的情绪,反而让屠戮的声音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