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漫的年纪,开口起来毫无心机。
“姑姑当然也会想念人。”此时的耶律南仙的言语中竟然没什么避讳,“当初你爱赤哥说,只会出去半年左右,谁知道,大半年后他自已回来了,却把你纳合丑派去了更远的地方!姑姑能不想念他吗?”
一旁的秦盼兮悄悄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哦,我明白了!”小金哥眼珠子一转,立刻想到了,“我听侍卫他们说过,女子要是特别地想念一个男子,那就是喜欢上了他,姑姑是不是喜欢纳合丑啊?哈哈!是不是?”
耶律南仙没有料到金哥会如此轻率地说破真话,一时间令她又羞又怒,却是板起脸道:“说什么昏话?当心我撕了你的嘴!好好待在那,车队今晚应该要到锦州吧?好好休息后,后天就可到辽阳了。”
不过,出了上京之后,金哥却是谁也不怕了,他转过身去,就趴在秦盼兮的耳朵边问道:“赵夫子,我三舅如果要和南仙姑姑好的话,我是应该改叫南仙姑姑为三舅母呢?还是要改叫三舅为姑父呢?”
秦盼兮也被金哥这个思路搞得哭笑不得,她同样也是板起脸道:“我教你的几篇课文可曾熟背了?当心到了辽阳城,你三舅到时候要考你!”
“赵夫子教得好,金哥不怕。”金哥还在想着刚才的问题,“我觉得还是改叫南仙姑姑为三舅母好,这样三舅就不会变了。”
听着金哥的悄声唠叨,秦盼兮的心情也变得更复杂了起来:
要说这近一年的相处下来,她也知道南仙公主人美心善,又对秦刚是一片痴心。如果说耶律宁还存有利用秦刚巩固自已在朝中势力的想法,而这耶律南仙,却是明明白白地放着一国之国后不做,就只是一心一意地想能改变赐婚对象。
倘若是她哥哥的记忆就此无法恢复,大宋也难以回去的话,她倒也并不反对这样的一位嫂子。而且耶律南仙的公主身份,至少能带给哥哥在大辽这里的诸多庇护。
只是,秦盼兮更加明白哥哥与李清照之间的情感积累及相互承诺的深重。更何况,李清照还不惜以应诺赵明诚的婚事,只为能够平安产下秦家的骨血。仅为这一点,她也不可能有任何理由希望哥哥转情于面前的公主。
“只是,清娘姊,我哥恢复记忆的消息,你也应该收到了吧?”秦盼兮将眼光投向了车厢之外,心里默默地焦急了起来,“你为何还没有任何消息呢?这边的公主可都是耐不住性子要赶过去了啊!”
事实上的此时,由天津寨沿着海边向北的辽西走廊的大道上,一车数骑,正赶着在更大的风雪会封堵住道路的季节之前,急急地赶往大辽东京——那是长门徐退带着的人,正护送着小主母李清照急急而来。
一个月前,长门徐退带着关于高丽长公主的相关消息来到京城汴梁之时,却没有能够见到李清照。因为那时的她已经携着出生不久的女儿回了齐州明水的娘家。
就在长门徐退为了这件事接下来如何处理而与秦湛在琢磨时,后面的信使正好赶到了京需,带来了“秦刚已被邹放金针治愈、恢复记忆”的喜讯。
同时,信使还给秦湛带来了最新的指示,立即重建大宋东京与大辽东京之间的快速通讯线。实际上,表面上逍遥懒散的秦湛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一是反向渗透了目前已经被钱贵接管了之后的京城原先的情报网,悄悄地埋下了几颗关键的自已的钉子;二便是依托之前派到京城来的流求飞鹰军,另起炉灶又建起了一个人数不多,但更加精干、更加可靠的新网络。
在得到有关秦刚的喜讯之后,秦湛立即动手开始准备,同时还直接调拨了八人给长门徐退:“你这次去齐州,自然要做好护送清娘北上的准备。所以这些人手,少了不行。”
长门徐退带着这一行人到了齐州明水,李格非的老家也不难寻访,他便让其余人等住下,自已只身一人,上门直接求见李清照。
长门徐退乃是老熟人,李清照一听报说便立即将其叫入相见。
见面之后,长门徐退纳头便拜:“小人拜见主母,并向主母贺喜,主公在辽阳得邹神医金针治疗,现在完全恢复起了记忆。”
好消息竟然来得如此突然,惊得李清照一下子泪流满面,当即站起连连追问详情,长门徐退自然是将自已所知的所有情况,包括之前是如何见到了高丽长公主而临街晕倒,之后又如何得秦虎安排与邹神医见了面,再之后又如何被其用金针施治从而恢复了所有的记忆等情况,一一地详细说来。
李清照便坐在那里静静地听着,各种惊讶、慌张、欣喜、幸福的泪水,轮番不断地流出,一直守在她身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