减弱:“我见爵爷每次一回京,就能立刻蒙受圣上的接见,此等的恩宠,最近两年,满朝文武中也难找到第二个啊!”
“炎师说笑了,也是北事重要,陛下忧心国事罢了。”
“前两次爵爷回京,端王总是惦记着一见,不料爵爷诸事繁忙,又来去匆匆。所以这次,便是着小人守在这宫门口等着了。”
“这是秦刚的不是,早知端王殿下有此意,秦刚应该早就上门拜访。”
马车上两人客气一番之后,高俅还是不露痕迹地向秦刚透露了一下端王此次邀他的本意:赵佶对秦刚一向看重,又从楚王府得知秦刚与海商关联较多,是想委托他帮着收罗一些散落于海外的字画精品之画。
“果然是个文艺王爷!”秦刚心中暗暗说道。
赵佶在秦刚进来的时候还在作画。高俅轻手轻脚地带着秦刚入座,便抱有歉意地站在他旁边,一起等待赵佶的完笔。
幸好时间不久,赵佶便画完了最后一笔,却是用着极其熟络地语气对秦刚说道:“徐之来得正好,且来看看本王这幅花鸟可能入得了你眼?”
秦刚也不推辞,道了声告罪,便走近观看案上的宣纸,只见纸上落笔不多,几根粗细弯折的墨线勾出了三两树枝,枝上便是随意挥洒的粉白花瓣,中央枝头,几团浓淡相间的墨意,外加细密线条,勾出了一只俏立枝头的鸟雀,竟然是一幅写意花鸟图。
“微臣于书画研学不精,且以外行之眼斗胆一评。”秦刚却是真心实意地说道,“王爷此画,惜墨如金,笔简意深,舒展自如。看似画风拙朴,但此画之神,却在鸟目。犹如画龙点睛,令此鸟仿佛呼之欲出啊!”
“哈哈哈哈!”赵佶听得却是极其愉悦,并对高俅说道,“同样都是恭维之话,可知你们与徐之的差距在哪里了吗?”
高俅低头说道:“小人只是知道王爷天赋神韵,见画只有欢喜二字,今日得秦爵爷点拨,才知得王爷的功力强在哪里,实在是受教。”
赵佶却是指着画上的鸟目问道:“徐之你既然看出我这鸟目之精彩,可知它用是何种画料?”
秦刚被其一提,再仔细辨识,又稍稍靠近了嗅了两下,猜测着回道:“可是……生漆?”
“哈哈!”赵佶更是开心,“果然难不倒徐之。本王为了寻到更好的白色,试遍了诸等颜料,才发现用这生漆来点睛,最为传神。”
于是,那边高俅已经让人安排着送上了茶水,赵佶便请秦刚入坐闲谈。
秦刚这才关注到,自上次别后,已逾三年多的时间,赵佶似乎又长高了些许,只是承袭了他们赵家一贯的瘦弱身躯,并呈现出一副养尊处优之下的羸弱之感。
也正是在这一刹那,秦刚却对之前担心赵佶成为自己情敌的想法有点哑然失笑了:眼前的这位公子哥,能够拿得出手的,不过是是他对于书画的浸淫追求,还有就是王爷宗室的身份,对于前者李清照决不以为然,对后者更是其不屑一顾,他又何必为此庸人自扰呢!
再说了,这赵佶又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将来走向,按任何人的猜想,也只会是在这休闲王爷的位置上安享快乐的余生罢了。
“徐之是刚从高丽国回来的吧?”赵佶待秦刚坐定举茶之后,随意地问了一句。
秦刚却是闻之一惊,心道自己这秘密出使的行程如此不谨慎吗?但再一想,这大宋朝向来就没有什么像样的保密意识,赵佶又是极其关注秦刚的行踪,稍一打听,朝堂内外皆无秘密可言,他能知道这出使高丽一事,自然也不奇怪。
秦刚稍稍犹豫了一下便是点头默认了,只是猜不出赵佶为何会关心这点,难道历史的波动也会影响到这位富贵王爷关心北面的外交政治了么?
“昔日父皇在位时,高丽使臣说他们存有已经失传的《黄帝针经》,后来还真是送回了善本,可见这高丽国尊崇汉唐,传承中华的名声并非虚言。所以,本王倒有一个不情之请想拜托徐之了。”
秦刚大致能够猜到赵佶的意思,于是不动声色地回道:“请王爷明示。”
“想这高丽既然能存有古时的医典著作,那么同样的旧时字画真迹想必也是有可能寻到的。徐之常会来往于高丽,想必也会留有人在那,所以但凡得空,能在高丽国搜寻此类收藏,但有佳品,本王必以重金求购。”
虽然没出秦刚的意料,但是他还是略略有点失望。
或许人的秉性相对于历史轨迹,却是更难改变。此时的赵佶,既无达济天下的雄心,也无问鼎大位的野心,他的这种即时玩乐的心态,却是无伤大雅的寻常之事。
况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