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意味着,李乾顺一旦胆敢违反前者,宋朝便可立即停止岁赐,以形成制约与道义上的优势。
其二,宋夏两国以当前双方实际军事控制线为标准,立界罢兵;
之前的这句话,对于大宋来说是耻辱,而今天,同样的这句话,便是大宋军事实力全面超越之后的荣耀。
原先,西夏方坚持要以绍圣元年的两国之界为标准,秦刚便搬出了西夏人以前最爱玩的“承认现实”一招,“苦口婆心”地力劝西夏使者接受现在的实际控制线。
“你想想看啊,你再拖下去的话,我们这里可以等,可那帮打仗已经上了瘾的军汉们不会等啊,也许下个月,他们们再进攻几个地方,这个谈判的边境线又要向北向西移动了呢?”
西夏人有苦说不出地只能答应并签字。
而这条的谈定,不仅意味着大宋重新收回了横山地区的疆域,更是意味着在今后的对夏战略上,占据了可以绝对压制的地理优势;
其三,宋夏两国互设榷场,开放边境百姓商业往来。
对于这一条的细节内容,实际上秦刚一直是想再多加点内容并促成扩大榷场的。但是在与章楶的深入交流后,他逐渐明白了此时宋夏双方对于榷场认识的局限,便改变了策略,以退为进。
起初他是坚决要求去除掉这一条,之后便以这一条的让步,逐步在其它条款上步步紧逼,再最后,几乎是在这一条上完全答应了西夏方的最初要求,从而让西夏使者由此松了一口气——好歹这一条是可以回去完善地交差的。
而章楶是知道秦刚接下来要通过商业贸易所施的“疲夏之计”的,他也乐得看着谈判桌上秦刚忽而痛心疾首、忽而咬牙切齿般地表演,坐视这一条的最终谈成。
绍圣四年六月,宋夏两国终于在庆历之后五十三年再次达成了和平协议,恢复了表面上可见的难得和平。
而且,由于此次和议的基础是建立在大宋无可争议的军事优势之上,它所包含的实质性和平因素将会更加真实、更加充分。
至少在短期之内,大宋境内的百姓,是不必过多担忧西夏人的出尔反尔。
在章楶与对方使者分别签署了和约书,并分别派快使回送两国君主用玺印以作最终确认之后。秦刚在渭州的此时任务算是彻底完成。
他告别了章楶、也告别了可以告一段落的渭州讲武堂,在一阵阵地“秦校长走好”、“校长保重”的恭维告别声中,带着李纲等人,回到了环州。
在这个通讯手段严重受到制约的时代,秦刚唯一可以值得安慰的便是他身为大宋官员在这方面的的特权:所有寄给他的信件,不论最终地址是写的是保安军、还是环州、渭州其实都是无所谓,在西北邮驿的转运枢纽京兆府时,那里的邮驿官便会按照此时他们最新掌握到的秦知州的确切所在位置,而把邮件及时、准确地投递到他手中。
所以,他先前在渭州就没有耽搁过邮件的收取,现在回到了环州,这后来的邮件也随之跟了过来——当然,如此贴心与到位的服务,只是因为他现在已经是大宋为数不多的知州一级官员的缘故。
这些信里,自然会有着李清照雷打不动、六日一封的例行问候,因为从京城到西北这边的普通驿信的时间差不多就是六天。所以她在信中常常这样说:
“十八叔见信如晤,上回问你关西中秋之民俗一事,想必你看到此信之时,我也已经读到你的回复了……”
也就是说,两人在收到信的那一刻,开始写着这封信中回复的内容,并且向前倒遡六天猜测着此时刚收到信的对方的心态,又会对于六天后收到此信内容的彼此状态作出热烈的预测。这种“过去现在与将来”的混和叙述风格,是秦刚在土门寨回到保安军通信正常后的某一次信中偶尔用了一下,结果被好奇的李清照拿来乐此不疲地作为他俩的通信常例了。
在此前秦刚就任环州知州之后,到了环州还没住满几天就接到了要参加宋夏和谈的诏令在,而立即启程去了渭州,所以这次的回来,才算是真正地正式上任。
虽然他是刚开始接手环州的事务,但毕竟是起先有过种家兄弟、尤其是种师道的各种提醒,之后在渭州也见识过许多这类边境地区的杂事。
所以在第二天,秦知州正式升堂之后,便快刀斩乱麻地审结了三四个杂案,约见了几个排队候见的蕃官,又审定了一堆需要他这个正任主官最后签字下发的文件。其处理速度之快、判断思路之清晰、还有最终结果之妥帖,无论是这两个月来一直帮其打理事务的金宇,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