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方琪冲回家,她颤抖着打开大门,室内毫无声息,她瘫坐在沙发上,心跳迟迟无法平复,她这才知道,她有多么在意向安婕说的话。
向安婕说女儿在家,但这怎么可能?
晓真已经好久没有回家,她连晓真的电话号码都没有,根本不知道人在哪里,但就为了一句虚假的谎言,她急得连鞋子都掉了。
她看着自己踩过马路砾石,被割伤的脚,透过丝袜渗出点点血迹。
她捂住脸,哀哀的哭泣起来,她心里的那块肉,她疼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充满懊悔,又充满仇恨,为什么是她?
为什么她得遭受这一切,她怀着对未来美好的想望,诞下的生命,难道真的是向安婕所说的恶缘?
在这一刻,她不自觉的怨恨了起来。
忽然间东西坠地的声音引起她的注意,晓真的房间?
不,不是晓真的房间,她缓缓走向主卧室,打开了自己的房间,却发现晓真僵直了身体,站在梳妆台旁,注视着她,晓真的手上拿著金饰,是晓真刚出生的时候,家里的长辈给的。
晓真伧惶的表情表露无遗,她把金饰的袋子往自己口袋一塞。
“干嘛,我拿我的东西不行吗?”
苏方琪顿时说不出话来。她的怒火翻腾而起,她这么多年没有见到的女儿,回来只为了偷自己的东西?那些金饰是长辈给的没错,但整个袋子里,还有苏方琪自己的嫁妆跟这些年买的珠宝。
“不用跟她讲这么多啦。反正死了还不是都你的。”
旁边的男生拉了晓真的手,就想往外走。
苏方琪这才发现,旁边椅子上还坐着一名流氓模样的男人,对方身上全是刺青,前额留着很长的刘海,邋遢的穿着破旧的牛仔裤跟T-shirt。
“你没有什么话想讲吗?”
苏方琪紧紧握住手心。“你失踪这么多年,去了哪里?”
“没去哪啊。”
晓真不耐烦的看向他处。“你可不可以不要问这么多。”
“我问这么多?我们多久没见了。”
“那很重要吗?我要走了。”
苏方琪几乎怒吼,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向安婕说的竟是对的,但她才刚看见女儿,她却又要走了。
但她拼命压抑怒火,如果这次又让晓真离开,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可以再见到她,而且下一次——慈母真尊还会帮她吗?
“对不起,对,我说对不起。你听我说。”苏方琪深呼吸。
晓真更戒备的看着她了。“你想干么?”
“不用管她啦。”流氓般的男人拉着晓真又要往外走。
“等一下。”苏方琪大喊。
可能是她几乎哽咽的声音,让女儿终于停下步伐。“你难得回来,吃个饭好不好?”她近乎哀求。
晓真皱眉。“没这个必要吧?”
她知道母亲一直在寻找自己,但她们多次有著极大的冲突,苏方琪自己是社工师,却总是自以为是的想解析家人,她从国中开始就受不了母亲的行为,更痛恨母亲介入自己的生活。
她原本离家之后,就不想再回来,要不是因为最近弄丢了一批「货」,她也不会想回到这里偷东西。
苏方琪看得出来女儿的勉强,“你刚拿的那些金饰,其实卖不了多少钱。”
苏方琪稳住心神,她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女儿留下来。
“你缺多少,我给你吧,你爸这几天去外地拍片,不会回来,家里只有我们两个。”
苏方琪殷切的看着女儿。
晓真似乎??慢慢动摇了?
这在过去苏方琪与晓真的相处中,几乎没有发生过,不管苏方琪怎么哀求,晓真总是头也不回地离去。
“??吃个饭是可以。”
“你搞什么啊?不是说回来拿个东西。”她身旁的男子不悦的皱眉。
“先生,我没有想对你怎样,但你可不可以先离开我家,让我跟我女儿相处。”
苏方琪试图温和的劝对方离开,她怕自己的态度又激怒晓真。“还是你要一起留下来吃饭?”她甚至这么说。
“你先回去吧,我再去找你们。”晓真看向那名男子。
“呿男子不屑的样子表露无遗。“今天没钱去拿货,你也不用来找我了。”
男子说完这些,直接往外走。
晓真有些犹豫,她想跟上,却停住脚步,她低头看见母亲的手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