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政把案子的资讯透露给苏方琪后,他还是放不下杨茹苹这个案子,海洛因是昂贵的毒品,以杨茹苹的经济状况,会选择一些摇头丸、快乐丸、安非他命,甚至混在一起服用,都比海洛因便宜。
而且半年内,至少有类似七个案件,都有着这种不大不小的疑点。李建国那个案子他也很怀疑,斗殴返家之后才脑震荡致死,但致命伤却不符合现场找到的任何凶器,当然医师也开出证明,说明很可能是旧伤复发。
可是没有决定性的凶器,就没办法找到决定性的凶手。
还有意外落水,体内却验出高浓度酒精;飙车摔落山谷,刹车皮却已几近磨损殆尽;过量服用药物,却找不到药物来源。
这些案子都被当成意外处理,没有人会追查,也没有人在乎。
但这些很微小的不对劲,就让他相当在意,他不能把希望全部寄托在苏方琪身上,毕竟他才是警察,如果说苏方琪是社会安全网的防线,那他就负责狙击已经落出网外,且伤害别人的犯罪者。
他跟学长讨论自己的想法,不免被劝阻不要多做无益的事情,但他认为自己还很年轻,他或许总有一天会失去这股热忱,但为什么要预先把自己活成以后的样子?
周正把这几宗案件整理起来,条列出案件的疑点,甚至跨局调出资料,找到负责的警员,询问详细的案情状况,他好几天不眠不休的整理,最后找上局长许益路。
许益路对周政很友善,他们同是警察大学毕业的校友,私底下会互称学长学弟,警界的派系其实相当分明,而同一个学校毕业,是相当稳固的人脉,许益路从一开始就要周政把目光放远,在首京的警局磨练是好,但找到机会就要外放磨练,要是能够当上局长,就有机会进入中央。
“来这里还习惯吗?有没有什么问题,你直接跟学长说。”
许益路和气的询问前来找他的周政。
周政不好意思的笑笑,“报告学长,一切都很好。只是最近有些案子,让我很在意,我想我们是不是可以??”
周政开门见山,直接向许益路说出自己的目的,他希望能够成立专案小组,结合跨区警局的力量,重新调查这些案件,但许益路的态度却很奇怪。
“我不允许你做这件事。”许益路斩钉截铁的告诉他。
“但这些案子都有可疑的地方。”
“那些家伙会干出什么事情来都不奇怪。你说的什么吸毒、饮酒、服药过量,这不就是他们天天在做的事情吗?”
“是这样没错,但??”
“退一万步来说,家属都不在意了,你在意什么?”
许益路质问周政。“你不要没事给我找事做,你以为可疑的案件就那些吗?找不到凶手的陈年旧案多的是,你要真的有兴趣,我让你去总局整理资料。”
许益路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著周政,他以为自己严厉的模样可以吓退周政,让周政知道自己要成为他的子弟兵,不能焦著在这种小事上,却没想到周政没有理会他的暗示。
“证据很讲求时效性,拖越久我们越不可能找到线索!”
“上礼拜的肇事逃逸你找到人了没?强奸未遂的精液分析你拿回来了吗?议员来拜托的赌场你去打招呼了?”
许益路对局内的案子还是很熟悉的,张口就让周政哑口无言。
周政说不出话来,他知道局内人力紧绷,永远有调查不完的案子,大家都疲于奔命,但这不代表,这些孩子的命就没有人在乎,家属不想查,社会不想知道,还是有人会在意,像是那个拿着一张入学通知书来报案的女社工。
还有他。
“但我不会放弃,如果局长你不让我查,我就送特别申请。”
周政耿直的开口,他知道自己现在会得罪许益路,但他觉得许益路会理解他,许益路也曾经从警校毕业,即使怀抱的理想已经被现实消磨,但应当还可以容忍他的逾矩。
“??…………”
许益路紧闭着唇,他在局内一向不怒自威,更别说现在他浑身散发著狠戾之气。早年的警察都跟黑道打过交道,许益路也不例外,他心想自己火里来水里去的时候,周政都还没出生。
“学长。”
周政哀求。
许益路的脸色越发难看,让周政都感觉到胆战心惊。但下一秒,许益路轻轻地笑了。
“真是拿你没办法。”
许益路叹口气。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但我不会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