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想。”
“但,”这一次,李乐的屁股终于坐上了讲台,一时间只感觉呼吸通畅,眼聪目明,对味儿了。
“然而,杠精精神永远不磨灭,又有抬杠选手说,恁这想法也有个坎儿:好像默认观察是纯粹的,理论是另一回事。”
“因为哲学家皮尔士早就提醒我们,观察本身就有理论, 你用什么词描述看到的东西,你关注什么、忽略什么,都受你脑子里已有的概念影响。”
“就像白天鹅的白,不同人标准可能不同。”
“所以.....”
“所以嘛?”中间一排,一男生接话道。
“哟,你津门的?”
“诶,师兄,你知道?”
“只有你们那儿的,才会把会不会接话茬,不让人把话掉地上衡量为会不会说话。”
“哇哈哈哈~~~”
教室里顿时再一次充满欢乐的气息。
李乐手一压,一攥拳,“好了,收!”
“继续。经验和理论不是截然分开的,更像一个连续的谱,一端连着具体观察,一端连着抽象理论。”
李乐歪着屁股坐在讲台上,一条大长腿肆无忌惮的伸展着,说道, “托马斯·库恩库发现,现实中理论没那么容易被一个反例打倒。无论哪个科学家学者,其实挺护短的,这叫理论保守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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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拉瓦锡发现了氧气,推翻了燃素说,但燃素说支持者们不是立刻认输,而是修修补补,试图把新发现塞进旧理论框架。”
“只有当新理论展现出强大力量,吸引足够多人倒戈,才会发生科学革命,前后的理论,有时像说着不同的语言,很难直接比较。但库恩强调,转换理由依然是理性的讨论,不是说理论可以随便选。”
李乐总结道,“所以,对社会学来说,我们得接受两个现实:第一,咱学科没有像经济学那样一个老大的理论说了算,我们是多个声音在长时间的对话。”
“第二,想把理论和经验研究完全分开,是行不通的。”
接着,李乐起身,在刚写的一行字下面,一边说,一边添上。
“那么,社会学理论这张大网,主要想捞什么呢?千头万绪,归根结底是围绕着三个大问题在织网。”
“什么是人的行动?社会秩序从何而来?社会又是怎么变的?给你们三分钟,自己先想一想。”
一秒,两秒,三秒....一百九十八,一百九十九,李乐手腕一抬,“ok,时间到,有想明白了的么?”
瞧见下面一片沉默,李乐笑了笑,“没事儿,想明白了,就用不着我在这儿嘚吧嘚了。”
说着,竖起三根手指,像在数钱,又像对天发誓。
“第一问,你们可以理解为啥早上死活起不来床?”
台下响起一阵心照不宣的哄笑。李乐动了动手指头,“看看,这就是什么是行动?”
“白话点儿,就是咱为啥干这事儿不干那事儿?”
“脑子里有个小算盘噼里啪啦算得失,这叫理性选择,哥们儿都没起,我起来不打搅人,这叫社会规范,或者纯粹是我就喜欢,咋地吧,这叫情感驱动。”
“又或者,纯粹是昨晚沙巴克鏖战太晚,身体它不听使唤啊,这叫习惯无意识,搞清楚行动这发动机烧的什么油,是理解所有社会故事的第一页。”
瞧见下面有人恍然的“哦”,有人点头,有人依旧眼神空洞,李乐继续道,“第二问,为啥咱们学校食堂中午人挤成沙丁鱼罐头,但愣是没打起来?这就是什么是社会秩序”
“社会这台巨型过山车,为啥没散架?是大家心里都装着本文明手册即共享价值观?还是头顶悬着扣学分处分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这叫规则惩罚,要么,大家都想着排着吧,反正前面那姑娘的背影儿看着也挺好看的,这叫互惠、默认合作。弄明白这些,是社会学者的看家本领。”
最后,李乐比划着第三根手指,笑道,“第三问,是经济发展?还是新老冲突总成的年代际冲突,新思潮?是宿舍里有人有女朋友男朋友了,眼红的室友们坐不住了的相对剥夺感,还是丑国突然出了个不靠谱的大统领这种重大事件?”
“搞清楚这变化的机关在哪儿,咱才能看懂连续剧下一集将要演啥。”
李乐放下手,“所以你看,理论这张大网,捞的就是人怎么动?社会怎么稳?时代怎么变? 这三条大鱼,甭管理论家们吵得多凶,用的词儿多高深莫测,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