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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碰处让曾敏有种陌生感,自己调和的独特色粉层理形成的沉稳颗粒质地消失了,眼前这片底色在强光下呈现出一种更流滑的光亮。
甚至在某些线条交汇处,隐约捕捉到一点细微的油腻。
指尖又划过一处阴影交叠的、极细小的凹陷转角该是锋锐沉静又有微妙的顿挫感,然而眼前的线条边缘却是温吞模糊的。
“还有这颜料,不对路。”
曾敏又说道,“我那时候,用的都是儿子从国外给我买的麦克哈丁,贵得心口痛的那种。调出来的色有筋骨。这个,意呆利的莓莉。这画,你花了多少钱?”
戴瑞霖伸手,在曾敏面前晃了晃。
“五万?”
“往实在了猜。”
“五千?”
“嗯哼,”戴瑞霖点点头,“就这价。上个月,盘龙江那边有个新开的‘拾遗’画廊,老板拍着胸脯说是海外回流的曾敏早期习作,有故事,价不高,当个念想。”
“我瞅着有意思,就当买个教学样本了。不过,老曾,不单是你的习作。最近春城、蓉城几个新冒出的小画廊、私人会所,像约好了似的,流水一样往外淌这些玩意儿好东西。”
“不止你的,还有其他几个人的,价钱嘛,也就几千顶天,品相看着可一点儿不习作。”
“哈?”
曾敏没有丝毫恼怒,反而眼中闪烁着强烈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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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俯身凑近那幅高仿的“舞蹈教室”,手指这次没有犹豫,极其轻巧地拂过画布边缘一角,那里有几道极其细微、几乎被完美融入背景肌理的、头发丝般的浅色裂痕。
“瞧瞧这儿,我那会儿用的底料和媒介剂,跟这仿品用的便宜货,性子可不一样。时间,真东西裂得含蓄,像老玉的牛毛纹。这个嘛.....”
曾敏摇摇头,指尖做了个轻微崩开的动作,“急了点儿,裂得也愣了点,像没敷好的面膜。”
戴瑞霖凑近细看,笑出声,“你这眼睛,这么点小破绽,显微镜吧?”
“自己画过的。”曾敏也笑,直起身,目光却依旧流连在画面上,带着一种欣赏的审视。
“不过话说回来,抛开这点底子和性子上的小破绽,单论这模仿的技法、对形体和光影的捕捉,老戴,这人手上真有活儿!肯定科班出身,下过苦功,笔性,摸得不是一般的透。这可不是照着画册依葫芦画瓢就能成的。”
忽然转头问戴瑞霖,“你刚才说,春城、蓉城都冒出来不少?路子都一样?”
“可不是嘛,”戴瑞霖点头,“货走得倒是快。价格摆在那儿,太像真的了,专钓那些想捡漏、眼力又还欠点意思的买家。”
曾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嘿,有点意思。这年头,能画得这么像的人,不多了。画得这么像,又只卖五千块的,更有意思了。”
“有意思吧?我到摸到点儿别的。”
“别的?源头?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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