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钻石就醒了。”老周依旧虚,声音微弱,还带着胸腔里拉风箱的声音。
“喝水不?”王工捏了一瓶矿泉水,拧开,用瓶盖儿接了一点点儿往老周嘴里倒着。
“谢,谢....”
“别废话,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呵呵,你说,我这不会是回光返照吧。”
“回光返照?那你想起啥来了?”
“想俺娘炸滴丸子,想俺家楼下的史口烧鸡,想黄河大闸蟹,驴肉,董集老汤羊头,想广利垦的水煎包,海鲜,多了,多了。”
“那就不是回光返照。回光返照时候得想自己干过啥缺德事儿,欠谁的人情谁的钱,想爹妈媳妇儿子,闭眼前才能轮到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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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你嫩娘。”
“嘿嘿,行,还能骂人,更不是。坚持坚持,你就能回家了。”
“回家?悬喽。”
“不悬。”
“啥意思?”
“这边要放人了?”
张彬坐过来,又给换了条毛巾,“刚人说了,要换人,只能一个,我和王叔留下,你先走。”
“我?别,你这孩子,我这样了,没用,你和王工,你俩回。”
“别扯淡,就你这样,你要继续呆在这儿,说不定今天就是真的回光返照。我们比你强。”王工撤下独腿眼镜,揉揉脸。
“不行,你是工程师,张经理是大学生,你们都是人才,我就一个修钻机的.....”
“就特么因为是人才,比你有价值,比你有用。”
“老周,你伤重,回去才能活。”张彬笑了笑,“就这样。”
“你俩,哎~~~逼养的,靠嫩娘的非洲!”
“行了,别骂了,再累死你个鳖孙儿,留点儿劲儿,好走。”
老周嘴里哼哼着,只不过没两句,又开始迷糊。
王工掐了掐老周的脖子,瞅着张彬,“心跳太快了,最好再给来一针。”
“等放饭,我问问。”
几分钟等待,眼瞅着天色渐暗,门口处,传来零碎的脚步,还有长枪和腰带的碰撞。
开锁推门,一声“嘎吱”,铁皮门打开的刹那,绯红色的夕阳,伴着一股铁锈和金矿飘来的化学药品的刺鼻味道,一起投射了进来。
一高一矮,一个持枪,一个端着不锈钢盘和三罐罐头的黑哥们儿,进了房间,两人身后,还有一个戴着贝雷帽,腰间别着手枪的男人,也跟着进来。
“吃饭了。”矮个儿黑哥们儿,把餐盘放在桌上。
张彬瞅了眼,三碗米饭上浇了一些黄不拉几的酱汁,一闻,就知道是咖喱。
“你们想好了么?谁先走?”贝雷帽走过来,问了句。
“他。”王工一指床上的老周,“他有伤,回去才能活。”
“ok!”贝雷帽用白眼珠有些发黄的眼睛,扫了扫三人,点点头。也不废话,冲拿枪的高个儿点点头,转身离开了房间。
“你们吃吧,我看着你们。”矮个儿退后一步,拉过一把凳子,坐到边上。
“他没法吃。”张彬示意床上,闭着眼,昏昏沉沉的老周。
“那就留一份。
“谢谢!”
张彬和王工对视一眼,拿起碗,开始往嘴里扒饭。
吃到半截,张彬往矮个儿这边挪了挪,低声道,“赛义德,帮个忙。”
“what?”
“能不能再给一根双氯芬酸钠,给他打上。”
“不行。”
“帮个忙。”
“不行。”赛义德摇着头。
“那,这个给你。”张彬放下碗,看到门口拿枪的守卫,背过身点上根烟,就在兜里摸索半天,拿出一只表膜已经布满裂痕,表带也已经断了的手表来。
“好东西,换个表膜表带就能用。”
赛义德愣了愣,伸手接过,看到表面上的马蹄铁标志,咬了咬嘴唇,“好,不过,就一针。”
“成交。”
吃完饭,赛义德收拾了餐盘,出了房间,大门又被上了锁。
“你这表?”王工问道。
“结婚时候,同学送的一对儿。本来还想留着。算了,身外之物,能换老周的命,挺值。”
王工叹口气,骂了句,“这狗日滴非洲。”
“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