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天抢地的母亲,悲痛之余,汪图就回到家赶制了一具棺材。
趁天黑之际,托人把十七岁的妹妹与吴罗汉葬在了一起。
十七岁的吴罗汉在死亡谷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但他不该带走年轻的汪棋和自己的母亲,吴罗汉死后不到半月,他母亲因悲痛成疾最后含恨而死。
埋葬了吴罗汉后,柳青青、竹节和贾仁慈在郑花花家又躲了两天,觉得这到底不是办法。
郑花花每年只分得三百多斤粮食,怎么能经得住三个壮男人的肚皮。
再有,如果三人藏在一起,一旦被发现,那可就被一锅端了。
他们三人一旦被端,那太平公社联合造反派的革命也就寿终正寝了。
于是三人一合计,决定分开躲藏。
贾仁慈就到距此半里的堂妹家中暂避,竹节潜回道班深藏,唯有柳青青没有去处,只好呆在郑花花家里。
天黑郑花花收工回家,才知道竹、贾二人已离去,她亲自下厨为柳青青煮了一碗面,端到楼上笑着问:
“几天没喝酒了,想不想喝几口?”
柳青青苦笑着摇了摇头,道:“现在能有一口热饭就满足了,哪敢奢望酒。”
这时一个苗条而又清丽的小姑娘爬上楼来,她从怀中掏出一瓶酒,笑着递给郑花花,这时柳青青看到了小姑娘那粉红的瓜子脸上露出一对迷人的酒窝。
“她叫陆敏,刚满十六岁,”郑花花边倒酒边说:“是我们院子的,她母亲叫向顺康,父亲在外地医院工作,医术十分不错!”
陆敏看了柳青青许久才说:“柳司令可能认不得我们这种人!”
柳青青看着陆敏脸上的酒窝,不由笑了:“你坐下吧,不要那样称呼,叫司令叫得人心头难受。”
陆敏在郑花花的床沿上坐了,笑嘻嘻地问:“那我该怎样叫你?”
“叫名字吧,小敏。”郑花花说。
“对叫名字,那样听得比较实在。”柳青青点头说。
柳青青手里端的是一大碗面,而郑花花却是一碗菜多米少的稀饭,她端着稀饭陪柳青青饮酒。
“记得吗青青,我曾说过我们要好好醉一回,现在酒成了紧缺物质,想醉都醉不成了!”
“是啊,此一时彼一时。”柳青青不无感慨地说。
晚饭后,花花收拾碗筷下楼煮猪食,柳青青笑着问陆敏:“这酒是你偷出来的吧?”
“不是,”陆敏的嘴嘟着,“我才不会偷家里的东西呢,是花花姐向我妈买的。”
“郑花花向你妈买酒?”柳青青的眼瞪得很大,有点不相信。
“你不知道,花花姐今天找到我妈,说你想喝酒,她知道我们家有一瓶,是头个月的供应酒,我爸我妈我三哥他们都不喝酒,我妈说你是个好人,所以就把酒卖给花花姐了。”陆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