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映得忽明忽暗。
他攥着突然响起的古董电话,听筒里管家的声音像从水底传来:"清少,老爷请您立刻去书房。""见鬼..."梅清扯松领带,喉结不安地滚动着,"纯少,他们前脚刚走爷爷就找我,该不会..."阴影里伸出一只苍白的手,赵纯的指尖抚过监控画面定格的赵天宇特写。"慌什么。"他的声音像毒蛇吐信,监控屏幕的蓝光映出他那带着愤怒和仇恨的面容——想起了几个月前自已被二长老的人给废掉的场景,"要真是发现了地下室那些'石榴花',来的就该是特警队的装甲车了。"梅清注意到赵纯抚摸监控屏幕的手在剧烈颤抖,那不是恐惧,而是刻骨铭心的恨意。这个曾经风流倜傥的赵家少爷,如今连站在撒尿都做不到——而这一切,都始于赵天宇那晚在码头扣动的扳机。"去吧。"赵纯突然神经质地笑起来,皮鞋尖碾碎了地上的一只甲虫,"我也要把今天的事情告诉教授,那些石榴花应该修建枝叶了。"梅清推门的声音打断了赵纯的思绪。"好的,纯少,我现在去见我爷爷,等我回来再说。"梅家小少爷匆匆丢下这句话,监控室的门在她身后轻轻合上,将赵纯一个人留在闪烁的屏幕前。确认梅清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后,赵纯从西装内袋摸出一部老式诺基亚手机——这部从不离身的备用机里只存了一个号码。他的拇指悬在拨号键上方犹豫了一秒,最终还是按了下去。电话接通得比预期快。"我不是告诉过你,白天的时候不要给我打电话吗?你是忘了我说的话吗?"听筒里传来的声音冰冷刺骨,每个音节都像手术刀般精准地切割着赵纯的神经。"对不起,教授。"赵纯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尽管监控室隔音效果一流, "我也不想打扰您,但情况紧急,我怕晚了就来不及了。"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然后是教授标志性的停顿——他总是习惯在回答前让对话者多煎熬几秒。"发生了什么事情?"最终,教授跳过了责备,直接切入主题。赵纯的视线再次扫过监控屏幕,确认走廊空无一人后,他凑近话筒:"刚刚纽约的探长龙武带着赵天宇来梅家庄园了,我担心他们发现了什么,所以想问问您该怎么办。""哦?"教授的声音突然有了温度,这是他对某件事产生兴趣时的特有反应,"你确定他们是为了那件事情吗?""我不敢确定。"赵纯用空着的手调出了大门口的监控回放,画面上龙武正出示警徽,"但赵天宇刚一离开,梅清就被她爷爷叫去了。教授,我担心...""没什么可担心的。"教授打断他,声音突然变得轻快,这种反常的愉悦让赵纯后背发凉,"你一直不都想要杀了赵天宇报仇吗?既然你害怕他找你麻烦,那就干掉他好了。"赵纯的手指猛地收紧,诺基亚的塑料外壳在他掌心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复仇——这个他几个月来每个噩梦都在重复的主题,此刻被教授如此轻描淡写地抛出来,反而让他感到一阵眩晕。"真的可以这样吗?"他听见自已的声音在颤抖,不是出于恐惧,而是某种压抑太久的渴望突然找到了出口。"怎么,你不敢吗?"教授的反问带着戏谑,仿佛在逗弄一只犹豫要不要扑向猎物的猫。"不是不敢。"赵纯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已的声音恢复平稳,"只是现在计划就差最后一步就要完成了,我不想赵天宇破坏我们的计划。"听筒里传来教授低沉的笑声,那声音让赵纯想起实验室里液氮蒸发的嘶鸣。"放心,你尽管去对付赵天宇好了,计划会如期完成的。"教授的语调突然变得温柔,几乎算得上慈爱,"只要计划成功了,你就可以继续享受男人的生活了。"这句话像一剂强心针注入赵纯血管。他的左手无意识地抚上裤子的中间,那里隐藏着一块伤疤——几个月那场"手术"留下的唯一痕迹。教授说得对,只要计划成功,他就能彻底摆脱现在男不男女不女的样子,回到之前自已夜夜笙歌的生活。"我明白了。"赵纯的声音重新变得坚定,"我会处理好赵天宇。""记住,72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