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掉在了地毯上。
电话那头传来父亲疲惫的叹息声:"算了...木已成舟,公司高层直接下的命令,连申诉的机会都没有。"背景音里传来打火机反复开合的声响,"这行最看重人脉关系,现在我得罪了龙兴,往后在圈子里怕是..."王佳俊攥着手机的指节发白,昂贵的西装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他机械地应着:"爸,我明天一早就飞回京城,找江少他们问问..."声音却虚得连自已都不信。"佳俊?出什么事了?"妍妍涂着艳红指甲油的手搭上他的肩膀,却被他猛地甩开。"滚一边去!没看见老子烦着呢?"王佳俊突然暴怒的吼声在包厢里炸开,震得水晶吊灯都微微晃动。所有谈笑戛然而止,十几道目光齐刷刷射来。他胡乱抓起椅背上的阿玛尼外套,酒红色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京城...公司有点急事。"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眼神却不受控制地瞟向主座上气定神闲的赵天宇。大姑一家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般追了出去,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敲出慌乱的节奏。倪俊婉趁机凑近丈夫耳边,玫瑰香水味裹着温热气息:"是你安排的?"赵天宇慢条斯理地抿了口红酒,玻璃杯沿映出他微扬的唇角:"回家慢慢说。"余光里,妻子纤细的手指正无意识摩挲着餐巾——那是她心情不错时候的习惯动作。想到王佳俊方才怂恿妻子"进军娱乐圈"的嘴脸,他眼底闪过一丝寒芒。璀璨的水晶吊灯下,倪家大姑和妍妍像两尊雕塑般僵在酒店旋转门前。夜风卷着落叶从她们脚边掠过,衬得两人愈发狼狈。"妈...这..."妍妍攥着最新款的香奈儿手包,指节发白。"佳俊连账单都没结,这顿起码要十万..."她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气音。大姑脸上的粉底在冷汗浸透下浮起一层油光,精心烫卷的鬓发都塌了下来:"你不是说已经把他迷得神魂颠倒了吗?"她咬牙切齿地拧了把女儿的手臂,"现在让我怎么回去见人?你大舅他们可都看着呢!"妍妍疼得倒抽冷气,却顾不上揉手臂:"他刚才接完电话看我的眼神...就像看陌生人一样..."她突然抓住母亲的手臂,"妈!他要是真不理我了,我的明星梦怎么办?导演那边都说好下个月试镜的...""还做什么明星梦!"大姑甩开女儿的手,爱马仕丝巾在颈间勒出深痕。"今天这关过不去,咱们全家都得留在酒店刷盘子!"她狠狠瞪了眼女儿身上那件花三个月工资买的iuiu连衣裙,踩着已经崴脚的高跟鞋踉跄地往回走。°鸿?特?小,说?网,?± §更@?/新=?~最?¤快_旋转门的玻璃映出母女俩扭曲的倒影,身后礼宾员职业化的微笑里藏着几分讥诮。大堂里隐约传来一楼其他包厢的谈笑声,每一声都像刀子扎在她们背上。在这个世界上,血缘关系编织的往往是一张充满微妙张力的网。当所有家族成员都站在同一水平线上时,这张网尚能维持表面的和谐;可一旦有人突然跃升到更高的位置,那些看似牢固的亲情纽带就会暴露出脆弱的本质。倪家的情况正是如此。过去几十年里,除了在公立医院当副院长的大哥生活稍显优渥外,其他兄弟姐妹都过着相差无几的平凡生活。倪俊婉一家更是如此,直到那个转折点的出现——赵天宇的突然发迹,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彻底打破了这种平衡。现在,当倪杰一家搬进汤臣一品大平层,当他们的餐桌上开始出现动辄上万的进口食材,当倪俊婉随手拎出的包包都抵得上别人半年工资时,某些亲戚眼中的笑意开始变得勉强。尤其是倪俊婉的大姑,每次家庭聚会时,她那双涂着厚重眼影的眼睛总是不自觉地追随着侄女的一举一动,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还要强撑笑脸。"凭什么?"这个念头像毒蛇般在她心底盘踞。"老人枯瘦的手指突然钳住儿子手腕,"你现在在国内做事,给我记住——在他地盘上,收起你那套太子爷做派!"与此同时,龙头市天龙酒店天字号的包厢里,王佳俊正唾沫横飞地凑近倪俊婉:"倪小姐这气质,只要我牵线..."他肥腻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