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说要替她梳洗打扮一番。素楝求之不得,她从小就不擅长这些。二人于是在房间捣鼓了半天,映彩替素楝换上慕云实所赠之衣。素楝看上她和映照的发式,于是映彩便替她在鬓边编了小辫子,梳了魔界最常见的发型。
素楝站在窗前,穿着新衣转了一圈,让映彩看。映彩不由得心慢一拍,雪光映照下,素楝就像是天上飘下的一朵雪花,轻盈透明,仿佛随时可能融化。
映彩有些明白了,为何王上一见这少女便刮目相看,并且将此衣相赠。她也明白,为何那虞瑾,费尽力气也要替她挡住所有烦恼。而她自己,似乎也一点点沦陷在她的纯真和坦荡之中。
若她得这样一个妹妹,那恐怕也是穷尽毕生之力,保她一世安宁。
“得让瑾哥哥看一下。”素楝朝她眨了眨眼,“他好像在生我的气。”她的表情俏皮,欢快地便去推开了门。
虞瑾果然还守在门边。
不得不说,这件衣裳确实和素楝很配。素楝灵动,然而静止的时候就像是一朵娴静的花。这身白衣,正是符合她的气质,娇俏而纯洁。
虞瑾隐约觉得,眼前的女子似乎很是眼熟。曾经的梦里,也有一个穿着白色衣裳的女子,看不清面容,他困于噩梦已久。眼前的白衣女子却是真真切切存在的,温暖的,微笑的。梦中的他害怕、期待、焦躁,而现在的他安心、踏实、平静。这一生,能遇到一个让自己安心的人,难能可贵。
“好看吗?火焰花姐姐,哦,不,慕姐姐送我的。”素楝道。
“好看。”虞瑾回答,却留意到她的一声“慕姐姐”。
“你是说火焰花姓‘慕’?”虞瑾追问。
“对啊。”素楝摆弄着裙裾,时不时跳动一下,细细看那银色花纹的光影变化,并未察觉到虞瑾的异样。
虞瑾恍然大悟。
他道为何魔界之人会随意对待来使,原来那人真的是魔王慕云实。看来传闻也并非空穴来风,她确实有些——不按常理。
然而,不按常理之人意味着变数,而变数则意味着契机。
既然双方已经汇合,虞瑾一行也就没必要再藏着掖着。映彩安排了车马,一行人在路上也不必再像之前一样劳累奔波。素楝觉得这座驾甚好,类似于天宫的飞马,可是长得却和马有些不一样。一路上她也没闲着,跟映彩聊天,打听些“慕姐姐”的爱好,又问些魔界的风土人情,渐渐得便对魔界有了基本的了解。
原来这马非马,而是驼。慕姐姐爱喝茶,爱花花草草,爱酿酒……魔界与冥界和凡间相邻,另一边却是大海……映彩看似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说的确实众人皆知或者无伤大雅之事。
素楝却觉得十分尽兴,映彩说的都是她不知道的和想知道的。
此刻,她的心中有一个巨大的疑问:既然这海中有水,为何千万年来,沙漠依旧是沙漠呢?
素楝口中的“飞驼”,载着大家穿过一望无垠的沙漠。比起雪原,这里又是另一番令人惊叹的景象。沙海在阳光下闪着金子般的光芒,细密的沙子远看就像是上好的缎面。然而在这辉煌的沙海中,却看不到一丝人迹。偶尔有一处水面,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像是镶嵌的金色沙滩上的宝石。有时候远远地可以瞧见一些蝼蚁大小的黑点在移动,或者有些稀疏的树木长于湖泊旁,但是依旧是一片死寂。
但比起这广袤的沙漠,就如同大海上的小船,天空中的星子一般。
素楝很想问映彩,魔界众人住在哪里?
可是终究忍住了。
素楝也明白,荒原和沙漠,美则美矣。在这样的美丽之下,掩藏的现实往往并没有那么美好。
很快,天上一望无际的蓝色逐渐有了白云的踪迹,气温也渐渐下降。映彩笑道,“快到了。”
“幻花岛!”远远地,素楝看见一片云彩的掩映之下,若隐若现之间,有一座山漂浮在空中,所见皆是绿色。距离越近,便越觉得这山之大,无法形容。人在其下,如蝼蚁一般,只可望而兴叹。三人在“山脚”下歇了歇,很快便有飞鸟循声而来。白色的鸟儿,洁白的翅膀,只有嘴是青色的。
素楝有些不敢坐,她想起了饕餮山的那些鸟儿,都是人变的。映彩乘坐上去,似乎是看出了素楝的踌躇和不忍心。
“岑姑娘莫怕,这都是我们养的鸟儿,是有灵性的。”
素楝这才小心翼翼地坐上去,虞瑾紧随其后,白鸟载着三人,盘旋而上。随着高度上升,素楝仿佛在此看到了一座山从低到高的变化。从山脚的盘根错节高大树木,到山腰松林涛声,而后树木逐渐稀疏,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