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瞳孔之中。
在王哥的描述当中,这种声音在雪山中通常只代表一件事——
两三米的距离,说实话并不长,甚至很短。
上了高中,终于不用再频繁转学,花了一个学期规划未来,又用了一个学期认识的朋友,本以为会是个全新的开始,却在不久后得知了自己身患绝症的消息。
韩昼心中疑惑,正要出声询问,就见莫依夏艰难地抬了抬脚,脚尖像是在指着什么,他心生警觉,连忙看向莫依夏的身后,担心看不仔细,又踮起脚尖看了看。
这就很容易给人造成一种视觉错觉,如果不仔细看根本无法留意到悬崖的边缘,会下意识认为陡坡还在继续向下延伸。
可这只是最理想的情况。
像是在回应韩昼的疑惑,他的耳边忽然响起了一声异常清晰的“咔咔”声。
或许是同样意识到了这一点,此刻已经来到悬崖边缘的莫依夏忽然放弃了挣扎,把仅剩的力气用来让脸离开雪面,抬头看了过来。
下一刻,他呼吸一滞,顿时感到一阵心惊肉跳,浑身冷汗直流。
“我救不了她……”
别过来?
为什么?
韩昼心头一紧,尽管距离莫依夏只有几步之遥,但还是立即停下脚步,他相信莫依夏不会无缘无故说出这种话,这样说一定有她的理由。
在身体腾空的那一刻,他在心中骂了自己一句。
“别过来。”
并不是之前一直重复的“别过来”,而是一声很轻的“走吧”。
手电刚好插入雪地之中,光束射向昏暗的天空,正对着月亮。
例如雪崩。
赌鬼父亲用不着加,有个电话就行了,反正时不时就联系不上。
脸上不再有任何紧张焦急的神色,她只是异常平静地看向这边,就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无声地动了动嘴唇。
两人间的距离愈发接近,尽管依旧听不到女孩的声音,但借着强光手电的光亮,韩昼终于在此刻清楚看到了对方的口型,并瞬间读懂了这一口型的含义——
“要是我刚刚能再快一点就好了……”
不知道为什么,韩昼的心中陡然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光是活下去可不够,他要把自己想要的全都拿到手。
那家伙还算有点良心,走之前留下了一笔钱。
此时的雪面宛如最湍急的河流,又像是吃人的沼泽,一旦踏入其中,别说是救莫依夏了,他自己也很可能被搭进去。
此时的她距离悬崖边缘已经不远了。
韩昼无心再思考。
用了揉了一把被吹得僵硬的脸,他四处观察,周围除了雪还是雪,除了半截埋在雪地里的推车之外几乎找不到其他值得在意的地方。
顷刻间,大片大片的积雪化作白色的洪流,如同瀑布一般疯狂倾斜而下,铺天盖地,雪屑飞溅,浩大的声势犹如海啸。
他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或许她是有出声的,但韩昼听不清。
还真是不容易啊。
强有力的声音响彻在雪地之中,像是将肆虐的风声都撕碎了。
不过哪怕这样他也已经知足了,起码生命已经可以握在自己手里,他拼尽全力,能依靠的将不再只是意志力。
摇了摇头,眼下不是懊恼的时候,韩昼深吸一口气,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绞尽脑汁思考救下莫依夏的办法。
莫依夏吃力地摇着头。
就像是在印证他的猜想,他刚抬头便看到一大块积雪出现松动,在重力的作用下飞速滑落到了悬崖之下。
他没有想过逃离,不然早就走了,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莫依夏掉下悬崖他做不到,甚至身体已经自作主张地前倾了——
孤独对他而言是常态,对这个世界的归属感几乎不存在,要不是生来就心智健全,他现在说不好还得花时间治愈童年。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开始回顾自己这十八年来的生活。
他只是想给自己找一个理由。
这个声音是……
韩昼啊……
从那天开始,他从看着和一个人没太大区别彻底变成了孤身一个人。
这样的日子一持续就是两年,直到高三后的暑假到来。
说是拼尽全力,但彼时他的“全力”无非只有自己那点不值一提的意志力罢了。
见韩昼明显错误理解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