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丹元字守灵’七字真言,于蒲团之下。
此时,方可行冲关之事。”
“外在准备倒也周详,可若如此还不足呢?兵家有言‘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心魔无常千变万端,须知外力终究不及己身啊,道心无垢方是通途。”
方照野先是颔首肯定,而后似有感慨地追问了一句。
“师叔所言有理……”路不平抱拳受教,听出了他的话语之中,好似心有余悸。
思考了两息,接着道:
“道经所言自胜者,非与外敌争锋,而是降伏己心。心有骄躁,可默诵《坐忘论》,正所谓隳肢体,黜聪明,离形去知,同于大通。
加修‘内景返照术’,可于识海之中显化‘躁念化身’,以‘南华剑意’斩之。”
方照野听到这里,赞许的点了点头,心知他不是鲁莽之辈。
遂笑道:“看来你除了借阅《云纹篆体真意解》,也看过《上真开化经》吧,是唐希年指点你的吗?”
“果然瞒不过师叔,前些时修行之余,我常到典藏阁里翻阅书籍,只是阁内书籍汗牛充栋,数以百万,几次前往,皆如无头苍蝇一般。
许是见我有向学之心,唐师叔看不过眼指点了我几句,这才借得了《上真开化经》,若是师叔早先一个月问我,弟子就要回答不上来了。”
路不平脸带讪笑,有一种作弊被揭穿的感觉。
“无妨,无论是读书还是修行,都不能闭门造车,你可知《上真开化经》是由何人撰写?”
方照野呵呵一笑,也不揭穿唐希年的想法。
“书中并未署名,弟子不知是哪位前辈所写。”
路不平心中猜测,莫非是方照野本人写的,所以才有此问?
好似猜出了他的想法,方照野解释道:
“此乃掌门真君,于一千五百年前,五气朝元之后所写,彼时我正阳门名弱而势微,掌门有感门中修士在修行之上,多有敝帚自珍的习惯,遂推诚布公,开着书立说之先河,分享心得体会,充实门中底蕴。”
言语之中,颇有对以往的唏嘘,也有对如今掌门的推崇。
路不平与李大狗三人听了,也颇为感怀,无论是眼前的三大学宫,对面的公共讲堂,亦或位于最中心的典藏阁。
都昭示着正阳门,在修行之上颇为开明的态度。
路不平早已知晓,门派上下对掌门真君甚为敬重,当下对着正阳峰方向稽首施礼道:
“唯掌门真君高风亮节,几位师叔传道授业问十道百,门内上下方能欣欣向荣,弟子等众作为后辈,承惠甚重,往后必当效仿前贤,广大门楣。”
“很好,很好,你有此言,也不枉我对你寄予厚望。”
方照野闻言甚为欢喜,笑呵呵抬起右手,捋起了胡须。
许是今天兴致正好,目光转到了李大狗和朱权两人身上。
李大狗正内心腹诽,方、路二人无耻的商业互吹,还不忘记对未见面的掌门真君,拍飞天马屁。
此刻迎上方照野鼓励带笑的目光,心下没个准备,只好硬着头皮上前一步,拱手行礼,用洪亮自信,且认真的语气回道:
“俺也一样……”
四字一出,众皆愕然,就连路不平也没猜到,平时油腔滑舌的李大狗,居然一脸郑重的说出了张三爷的词。
原本心情大好的方照野,呼吸为之一窒,只觉此人心思跳脱,难堪造就,当下也不耐烦听朱权的讷讷之言。
扫兴地对他们挥了挥手,道:“行了,今日你二人在我这里,也算混了个脸熟,快去苏丫头和魏昭那走一圈吧。不许惫懒,明日准时过来上课。”
朱权莫名受了些无妄之灾,只好跟着李大狗点头应下。
三人目送方照野离去,这才由路不平带着他们下了石阶,转向第二学宫。
李大狗抬头眺望对面公共讲堂方向,只见到不曾闭门的大厅之内,身穿黄白衣裙的柳师叔,与一众弟子相对而坐,口说指画,却没有丝毫的声音传出。
想到他们说的都是中洲雅言,李大狗也并不为此惋惜。
倒是对广场上面,停留着的那些飞禽走兽,很是羡慕。
无论是身白如雪的云马,体态优美的灵鹿,还是毛羽或鲜亮,或威猛的各种飞禽,甚至那些虎豹之属,这时都是一片安静祥和。
行路间,三人已经登上了第二学宫的台阶,来到了一间静室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