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势仍旧不容乐观。
周琦自然知晓这种隐患,当即脸色严肃的说道:“还请孝直教我。”
法正道:“益州积弊多年,非一朝一夕可以解决隐患。”
“不过现在,却有一个迫在眉睫的隐患,那便是赵韪以及那些先反刘璋,又降主公之益州将领。”
周琦闻言,不由眉头微皱,也起了警惕之心。
他可是知道,历史上法正是有了名的睚眦必报。
吴懿对于法正有恩,赵韪却与东州人氏不睦,周琦也担心法正会因私废公,恶意攻讦赵韪。
不过周琦执政这么多年,早就已经可以做到喜怒不形于色。
他心中虽然警惕,表面却是不动声色的问道:“孝直何出此言?”
法正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主公可知,刘焉、刘璋父子执掌以来,为何先后都重用东州人氏,反而刻意压制益州士人?”
周琦心中虽有想法,却没有说出来,反而故意问道:“为何?”
法正道:“益州山高路险,再加上蛮族众多,所受朝廷约束远不如中原之地。”
“这里的世家豪族盘踞数百年,大多互相联姻,关系十分紧密。”
“刘焉若重用益州本地士人,早晚必被架空,彼时益州究竟谁说了算,尚未可知也。”
“正是为此,刘焉才会重用自外地而来的东州士人,并且组建了东州军。”
“刘璋虽然暗弱,却也深知此间干系,这才会纵容东州人氏压制益州士人,壮大自身实力。”
“说到底,还是益州太过闭塞,世家豪族实力太强,不得不防。”
“不谈其他。”
“严颜投降主公,以致巴郡短时间内尽数脱离刘璋统治,归入大将军治下。”
“若非巴郡各大家族相互串联,还有姻亲,仅凭严颜一人,岂能做到这点?”
周琦闻言,不由暗自点头。
法正继续说道:“严颜并非孤例。”
“赵韪振臂一呼,益州各地官吏、大族尽皆反叛,可见他们之间联系之密切。”
“赵韪先是推举刘璋为益州之主,后又率众反叛献出益州。”
“他今日可以为了利益反叛刘璋,以后未尝不会为了自身利益,再度振臂一呼反叛主公。”
“更何况,赵韪搅乱益州迫使刘璋投降之功,主公又当如何封赏?”
“封赏太重,彼未必不会拥兵自立,割据一方。”
“封赏过轻,彼必然会怀恨在心,以后未必不会再度反叛。”
周琦略作沉吟,道:“将其调离益州,对其加官进爵,不知如何?”
法正闻言,却是笑道:“彼此前已经拥兵四万,不下于一方诸侯,若是振臂一呼,未必不能再招数万兵马。”
“若主公果真想要明升暗降,削其兵权,将之调离益州,赵韪会同意吗?”
周琦闻言,默然不语。
“若非同郡好友孟达接济,恐怕早就被饿死了。”
“后来李傕、郭汜四处派兵劫掠,被迫无奈,只得与孟达一同逃往益州。”
“相比起与右扶风相邻的益州,大将军治下实在太远。”
“我等皆为难民,想要长途跋涉穿越几个诸侯领地,也并非易事。”
“正是为此,我才留在了益州。”
听着法正此前的遭遇,周琦也不由叹道:“遥想当初,右扶风作为三辅之一,何等繁华,却被董卓、李傕、郭汜祸害成了此等模样。”
“乱世之中,当真是人命如草芥。”
说到这里,他目光炯炯的看向法正,道:“吾虽不才,却有剪除奸凶,扫灭叛逆,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之志。孝直胸怀韬略,腹含良谋,有经天纬地制才,可愿助我?”
法正早就有心投靠周琦,此番主动请缨前来襄阳为使,也是为了此事。
如今看到大将军对自己评价如此之高,而且主动降低身份前来招揽,法正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拜道:“愿为主公效死,以报此知遇之恩。”
周琦闻言,不由大笑出声,道:“我得孝直,天下可定矣!”
周琦爽朗的笑声,也让护卫在侧的典韦面露惊奇之色。
他作为周琦的护卫首领,可是知晓自从戏志才病逝以后,自家主公已经很久没有开怀大笑过了。
他却是有些不明白,这个法正究竟有何等魅力,居然让大将军有此改变。
法正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