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真人?”
屋内也没点灯,黑黢黢的,铜炉也已经熄了。
莫问与周岩贾两个人相对而坐,如同那寺庙门口两尊泥塑的看门神像。
他们隐匿在黑暗之中,月光披下一层蒙蒙青光,将两人的棱角勾勒的分明,却又将脸面盖住。
两个人像是已经没了气息的死物,却又偏偏透着一股子阴寒至极的冷气。
亥枭看着两人,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一股子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不知怎么的,没来由就想转身逃走,最后费尽千辛万苦才将那股冲动给遏制住。
“莫真人!”
他抖着声音又喊了一句。
“无事,你出去吧。”
莫问那熟悉的声音传来,亥枭登时松了一口气:
“真人,您快将老朽吓死了......”
莫问的双手从桌面里拔了出来,缓缓站起了身子。
二人面前的木桌,登时土崩瓦解,化作齑粉。
那铜炉失去依靠,咣当一声掉落在地。
莫问的声音像是一泓秋水,平缓而沉定,听不出有什么太多的起伏:
“我要出去一段时日,至多不过半月,药王宗的事务你多操心。”
说罢,便抓起对面的周岩贾,自窗户之中飞了出去,留下了困惑无解、呆愣在原地的亥枭。
七日后,永安洲北方一处无名群山之中。
时值秋末冬初,满山满谷、红叶黄花。
北风凛凛、落木纷纷。
在周岩贾的带领下,莫问来到了一处隐匿的山谷之中。
“就是这里。”
周岩贾领着莫问到了一处山崖前,从怀中掏出阵旗准备作法。
“划拉!”
他还未来得及动作,却见莫问右手一挥,一道深紫色的天龙真气瞬间便将周岩贾布下的障眼法给破开。
一个山洞赫然出现在了莫问面前。
周岩贾见状收起阵旗,在前面带路。
山洞并不如何狭长,不过走了百丈,便到了山洞深处尽头。
一处方圆十丈大小的洞穴内,挤进了九名衣衫褴褛的少年与一个年岁稍大的修士。
他们一听到脚步声,便吓得匆匆从地上爬起来,警觉的挤到了洞穴的角落。
“谁,是周长老吗?”
那年岁稍大的修士手上捏着法宝,死死的盯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眼神之中满是戒备惶恐!
他的话语还未落下,周岩贾带着莫问便从地道钻了出来。
看到周岩贾的众人皆是长舒了一口气。
但一看到周岩贾身后那人,众人又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傲决一时吓得连手中的法器都拿不住,咣当掉在了地上。
“都傻了吗?还不快过来见过莫掌门!”
周岩贾有气无力的招呼着他们。
傲决等人这才如梦方醒,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纳头便拜:
“拜见掌门!”
莫问看着跪在地上的这十名完好无损的腾蛟,心中无喜无悲,也没多看一眼,自顾自问道:
“他是怎么死的?”
周岩贾抬头怪异的看了一眼莫问,突然嗤笑一声。
“不知你问的“他”指的是老掌门还是你道侣?”
“无所谓,莫问,当着这些畜生的面,我便一发告诉你!”
此言一出,那十名腾蛟皆是面色大惊。
“老掌门父女,都是被你害死的。”
周岩贾没有给莫问丝毫颜面,冷冰冰的话直刺莫问的心窝。
莫问没有说话,他木然的站在原地,等着周岩贾的狂风暴雨。
“连自己的基业门人、一家老小都不管,你当得哪门子掌门!”
周岩贾颤抖的指着那群蛟修道:
“要不是你非要将这些祸害带到药王宗来,何至于招来海陵宫?”
他拍着胸脯,红着脸怒吼道:
“你这些年在外面胡作非为,四面树敌,害的是我们,是我们!”
气昏了头的周岩贾连站也站不住。
他捂着额头,脚步踉跄的朝后倒去,重重撞在洞壁上。
“你收容这帮腾蛟,到处惹是生非,无所谓。”
周岩贾的胸口起伏着,口气也逐渐沉了下来。
他抬起头,看着莫问,嘴唇颤了颤,苦笑连连:
“仇家上了门,你别跑啊!”
“你跑,跑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拖累人!”
周岩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