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院子里现在只有被风儿卷起的槐树叶,哪里还有什么人影。
血红的叶,血腥的风。
他们闻着血腥,拨开一旁的草丛,终于找到了那个全身血迹、正瑟瑟发抖的士兵。以及他身旁那位已身首异处、正安安静静躺在血泊里的勇敢兵长。
府邸外的穷巷子倒没有那么血腥,虽说现下无人,但空气中弥漫的味道,确实能让人联想到:疾病、劳碌、饥饿、伤痛!
巷子和府邸本隔着一座永远都无法逾越的墙,但现在,墙似是裂了条缝,让这两个地方也有了些相通之处。
马夫现在也穿过了那道墙,离开了那个本就不属于他的地方。
他现在就要跪在这个既脏乱又恶臭,却又让人感觉有些亲切的巷子里,连连恳求道:
“好汉!少侠!您武功那么高,求求您救救他们吧!”
长安没有说话,只是将他轻轻一推,让本将跪下的他又坐在了地上,而后自己也坐在地上,笑道:
“看你这么着急,莫非那里面有你的相好?”
马夫的小脸很快就憋得涨红:“这这我”
长安拍了拍他肩膀:“如果你确定她不是个骗子的话,那你可得好好珍惜人家啊,毕竟这世上肯嫁鸡随鸡的女人可太少太少了。”
他又笑着补充道:“当然了,你别误会,我并没有任何要冒犯你的意思啊。”
马夫苦笑着说:“嗨,这算什么啊,小的在郭府上受到的屈辱还少吗?”
说完,他竟又想要跪下,在他的脑中,跪好像已成了面对强权的唯一方法。
“小人现在只求少侠能够救他们脱离此难,若是他们被抓进去严刑逼供,怕是再无生路啊。”
长安道:“我当然会去救他们,也不需要你向我跪下。”
“太好了,谢谢大侠,谢谢大侠。”
马夫满脸期盼,巴不得长安现在就长出一双翅膀,能立马从官府手中将他的心肝宝贝给救出来。
长安叹了口气,说道:“我若现在出手,那不是救他们,而是在杀他们。”
马夫的笑容僵住了,“这又是何故?”
长安回答:“现在出手,无异于是给他们安了个畏罪先逃的罪名,对他们来说,往后那东躲西藏、寸步难行的日子,可不好过啊。”
“那那可如何是好啊。”马夫眼中那炙热的光芒开始退却。
长安道:“想救出他们,让他们光明正大的活着,只有一种办法。”
“那就是找出真凶。”
长安本不想管这摊子事,怎奈何此事已涉及到公孙大娘,而自己又义正言辞的答应了人家,实在不能中途反悔。
现在他又回到了白天的戏台子,公孙大娘却早已不见。
长安只能皱着眉,带着满腔的疑惑,又回到杜府。
确定师姐、师妹都已沉沉睡下,他才回到房间,又想了很多的事,才慢慢阖眼入睡。
因为睡得晚,所以他是被外面那一阵阵的嘈杂声给吵醒的。
他起身,开门,黑压压一群人已将屋子围住。
为首的当然是那笑眯眯的老管家,在他身旁的还有满脸愧然的小杜甫。
而那个正把手搭在杜甫肩上的男人,正穿着一身圆领贵袍,气质儒雅,却又不失威严。
他面容清癯,松弛的眼睑下,一双浑浊却不失锐利的眼镜自有锋芒,目光闪动间,处处都透露着上位者的威风。
想来,这就是杜甫的父亲:杜闲了。
杜闲缓缓开口:“门口那柄刀,可是你插的?”
看到那老管家的坏笑,长安这才明白:
自己既然能用金钱收买他,那他自然也能为了更大的利益而出卖自己。
这老管家只需将贪财行为一番粉饰,倒成了他是助主子抓贼,立了更大的功劳了。
长安摇头苦笑:“不错,这刀就是我们插在那的。”
杜闲冷冰冰地道:“哦,莫非小友天生神力?”
“不敢当,不敢当。”长安随口应付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