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瀚用茶夹轻轻拨弄茶盘里的碎冰,冰块撞击声清脆如玻璃碎裂:“他以为自己是执棋者,其实只是我用来测试您反应的。”
碎冰渐渐融化,在茶盘里汇成细小的溪流,
“当您选择用萧允儿的儿子身份给小莫定罪时,我就知道,这步棋走对了。”
顾铭诚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那个dna盲比的结果,是他为了安抚萧允儿、同时斩断小莫退路的无奈之举,却不想正中云瀚下怀。
“所以你设计这一切,就是为了让我亲手把詹姆斯家的‘继承人’送进监狱?”顾铭诚的声音里带着自嘲,“顺便坐实我当年‘杀人如麻’的罪名,让顾家从此被舆论钉在耻辱柱上?”
云瀚忽然笑了,笑得肩膀都在发抖:“顾叔,您总是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他擦去眼角笑出的泪,“我要的从来不是毁掉顾家,而是让您——”他忽然凑近,呼吸拂过顾铭诚耳侧,“让您亲眼看看,当初为了维护自身而射出的子弹如今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正中您的眉心。”
“那现在呢?”顾铭诚听见自己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麦克白夫人说,‘所有的海水,都不能洗去手上的血迹’。”云瀚回想着《麦克白》里的经典台词说道,“但我想,至少可以让您学会,在午夜梦回时,不再用‘为了多数人’来搪塞自己的良心。”
顾铭诚离开别墅的时候在门口伫立了许久,他一直回味着刚才和云瀚的交谈。
“所有的海水都不能洗去手上的血迹。”这句话不断的盘旋在他的心头!
他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了车上,车窗外,加州的阳光依然刺眼,却在云层中透出一线湛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