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需要排解之时身边却无一人,一个年岁十六的姑娘硬撑下忽视、议论、丧母、逼自己懂大义远赴西郦,害怕都不能言说,这是何等的委屈。
许宴知没忍住伸手去安慰,却又碍于身份有别只是将手轻搭在靳玄嘉禾的肩上拍了拍,她轻声说:“殿下已经做的很好了。”
靳玄嘉禾似是憋了许久,因人人让她长大便不敢轻易落泪。
她哭了许久,许宴知一直无言陪着。
终于,许宴知感受到衣袖一松,是靳玄嘉禾慢慢松了手,她闷闷的说:“本宫,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
“臣知道,殿下近日辛苦了。”
辛苦了,仅仅三个字又让靳玄嘉禾喉中一声呜咽,鼻尖发酸,心头委屈再次浮出,但她忍住了。
原也是有人明白她的。
她擦擦眼泪,朝许宴知笑了笑,“你何时启程溱州?”
“明日。”
“本宫能去送你吗?”靳玄嘉禾说时抬眸,眼底湿气氤氲还未闲散,有些期盼还有些小心翼翼。
许宴知笑了笑,“殿下若想,无人敢拦。”
靳玄嘉禾是公主,就算太后殁了她依旧是沅朝的公主。
靳玄嘉禾见她答应,当即露了笑颜,“那好,明日本宫去送你。”
“本宫带着政儿去,皇兄不会不答应。”
靳玄嘉禾哭过后状态好了许多,眉眼的阴郁已舒展,重新散发出来的是明媚和骄傲,正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在经历过外界挤压后仍明艳开放,她不是内里枯萎而是正向阳盛开的花。
许宴知轻一笑,“殿下,臣也该出宫了。”
靳玄嘉禾笑言:“西颜,送送许大人。”
“是,公主殿下。”
之后许宴知跟着西颜出来,她平淡一问:“你在殿下身边伺候着,若听得宫人胡言乱语直接交由内务司处理即可。”
“太后殁了对殿下局势并非就坏,圣上一向宠着殿下,之前碍于太后不好直接同殿下亲近,如今没了太后,圣上想与自己的妹妹亲近些还有何阻碍?”
“你与殿下等等便是,圣上忙过政务,自会来安慰。”
西颜愣了愣,眼眶一红,再次跪在地上,郑重叩首,“奴婢谢许大人为公主殿下思虑。”
雨已经停了,伞被拿在手里。
许宴知没碰她,微弯了腰将伞递出去,“起来。”
西颜望着递到面前的伞,犹豫片刻还是伸手搭上去,扶着伞起身。
西颜起身后许宴知松了手,伞便到了西颜手中。
许宴知负手往前去,“不必送了,这伞是宫里的,劳你跑一趟还了去。”
“是,大人。”
西颜望着许宴知背影良久,直到那抹身影彻底消失,她垂了眸子,心中只道许宴知这人肆意却非漠然。
许府。
“你来作甚?”许宴知扫一眼正悠闲坐着不请自来的谢辞。
谢辞:“你他娘的又去犯险还不带老子是吧?”
许宴知:“……你真粗鲁。”
谢辞也顾不得什么礼仪文明,只觉自己被许宴知气的肝疼,更是没什么好气,“你连小侯爷都举荐,就是不带小爷我是吧?”
许宴知眼一抬,故作惊讶道:“人家小侯爷好歹上阵杀过敌,差在哪?”
谢辞不耐烦,“你别打岔,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当然知道谢辞不是那个意思,她认真道:“不是不带你,是不该带你。”
“我爹这次虽防了赵执,可春闱还未结束,难保柯简之不会再动手脚,做最坏的打算便是我爹被压入大理寺。严大人一向公正严明,我自然不会担心他冤枉我爹,只是正因他为人如此我才担心我爹若是入狱会受不住狱中阴暗湿冷,倘若你同我去了,大理寺还有何人能替我照看我爹?李忠明他必然会替我照看,万一叫人发现,他思量又没有你的多,我怕届时再连累了他。”
“所以,”她郑重道:“我不能带你去。况且,大理寺乃要处,你应当在。”
谢辞这才勉强应下,“只是我没想到,你竟会让洪辰溪去都不让我去。”
许宴知无奈,“你还记挂着我当初夸他?”
“洪辰溪不是我举荐,是他自请。”
谢辞一愣,“自请?他疯了吗?此去为剿匪,他不会武,瞎凑什么热闹。”
许宴知摇头,“我也不知。”
“算了,他要是觉得自己命大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