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顾殿下生死。
岂不是成了不忠?
刚刚经历了一场巨大风波,九公主的心绪不宁没那么冷静,看不出来彭心惠的小心思,单纯当做救驾来回应沙卫军。
这是下品。
看出来了,但是当做没看出来,什么也不说。
这是中品。
看出来了,说出来了,还敢挑明了,从容地拿起又轻巧地放下。
这是上品。
为何?
没说出来,便如同没这件事,沙卫军就只是单纯的救驾,有功而无过。
但是把沙卫军马踏大漠王城过的这把瘾摆在了明面上。
这就绕不过去了。
彭心惠先前不敢领功,其实言外之意就是把这马踏大漠王城视为沙卫军得到的功劳。
算是一种不言说的默契。
功劳和过瘾,一笔勾销。
但是彭心惠没想到的是,看起来文静娇柔的九公主可没打算就这么一笔勾销,她进了一步,允许了沙卫军过的这一把瘾,还要许以另外的功劳。
甭管这功劳最后落实下来大还是不大吧。
这有还是没有都是两码事。
虽然表面上看,这是沙卫军白得了一份功劳,能有什么不满意的呢?但是彭心惠深知,这天底下可没有白拿的恩赏。
今日拿了赏。
明日不得还以恩情?
可就如身处九公主的位置上,肯定不能说沙卫军救驾救的不对一样,彭心惠也只能心服口服地领下了赏,来日再报以恩。
只是……
九公主要沙卫军的恩,能要什么呢?
单纯是为了朝廷?
还是……
还是之后是什么,彭心惠都不太敢想下去了。
她在沙卫军里算得上是一号人物,便是不凭借着父亲的威望,在大焱军中也是后起之秀,但牵涉到“还是”之后的那些事情里面,便是把她和她爹爹绑在一起,也是稍有不慎便要粉身碎骨的凄惨下场。
“……为何如此,为何如此——为何啊!”
三声为何。
一声比一声凄厉。
喊出这话的是讨骨祭司,这位塔日哈的师弟,还剩了一口气。
魂魄未散。
还没有死绝。
他看着一身白衣的徐年,眼神中的执念。
是对信仰。
对神明的渴望。
“你……你究竟是谁?你不是什么儒生,对不对?不……你、你是谁不重要,告诉我!我求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已经觐见过祂了?祂……祂为何赐给你神力?祂到底是生是死,是什么样的存在,能……能告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