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朱芗思绪沉甸甸的样子,想起我每次被母亲训斥后都会去的地方。
“想去看星星吗?”
“星星……?”
朱芗茫然地抬起了头。
“我理不清头脑的时候,就会想去看星星。”
我有些忐忑地这么回答。
朱芗看着我,我不由自主地与朱芗对视着。
我透过那双紫罗兰一般的眼眸看到了一个纯净的灵魂。
她笑了。
笑的很可爱。
“好啊,涅尔泰哥哥。”
在阁楼最上方有通往屋顶的格梯。
我扶着朱芗,和她一起坐在屋顶上看星星。
最开始是朱芗说着她对未来的忧虑,我不知道从何安慰她,因为我也只是一个被母亲操控着的傀儡。
我的未来一眼看得到底,早已被钉死住了。
朱芗注意到我的寡言,她问起了我的过去。
星星很柔和,我身边的人也是我喜欢的。
尽管这是一个冰冷的冬天,我依旧能感觉到春意的和煦。
我不由自主地说了很多。
说起没有色彩的童年,说起父亲的早亡和母亲的强势,说起被辖制的感觉……
“有时候,我觉得这个世界灰暗。烦躁就像夏天时闹人的蚊蝇,怎么都除不尽。我真的想告别这世界上的一切——”
“不要这样,涅尔泰哥哥。”
朱芗握住了我的手,她的表情很真诚。
“您还很年轻。像还未开的九重樱,冬日还没过去,您还有很长的未来。”
或许吧。
我不是突然才这么颓废的。
长久的压抑之中,我已经舍弃掉了部分的自己。
有些零件已经被拆走了,我能运行,只靠着意志在支撑。
朱芗填补了那些空缺。
我一见到朱芗,那些钝痛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天,我和朱芗聊了很久很久,我几乎把我自己剖给朱芗看。
我没有刻意地说喜欢,但我能感受到朱芗明白了。
在星星已经陷入睡眠时,朱芗站了起来。
她没有深夜不睡后的疲倦。
她俯视着我,面容依旧梦幻。
“涅尔泰哥哥,我们可以明天出去玩么?”
我愣了下,迟疑地点头。
“可以……你想去哪里玩?”
朱芗已经走下格梯了,她只给我留下一个娉婷的背影。
“约会地点这种事情,涅尔泰哥哥,您不该问我吧?”
我猛然站了起来,差点儿从屋顶滑落。
这是什么意思?
约会——是我认为的那个约会吗?
我惴惴不安地想着,胃里像有一只蝴蝶在逃窜。
朱芗……会喜欢我吗?
我不想知道答案。
——
在之后的日子里,我和朱芗一直在外面游玩。
当有人误会我们是一对情侣时,朱芗没有辩解,而是眉眼弯弯地默认了下来。
她好像我的真正的女朋友一样,做着女朋友会做的事。
她似乎把路朗·科秋忘掉了。
我的生活被朱芗填满,我不再想要离开这个世界。
有朱芗在的世界,我再痛苦,也要留下来。
——
在大概三个月后,我看到树上的新芽冒出了头,小草萌发,一切都沐浴在春日的樱色中,格外欣欣向荣。
朱芗出门了,在出门前,她还给了我一个午安吻。
她说她有事要办,要傍晚才能回来,让我不用等她。
我笑着说好,看着朱芗越走越远。
我把积攒起的勇气称了称,觉得应该可以与母亲摊牌了。
我要和朱芗在一起。
我爱朱芗,我不能没有朱芗。
在深吸了一口气后,我打算敲响母亲的房门,但母亲却先我一步打开了门。
她看见我,皱起了眉。
“我刚要去找你。你怎么还不置办起来?朱芗都和我说了。”
我心头震动。
朱芗居然先自己和母亲说了我们的事——
“朱芗一周后就要和科秋家的小少爷结婚了,你是她哥哥,你怎么这么不上心?她父亲来不了,你是要扶着她作为家长把她送到科秋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