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里满是算盘声,几个账房带着学生打算盘打得虎虎生威,吏目们进进出出,一叠叠的公文摆放到桌上,或是夹到一旁立着的公告牌上,学生们苦不堪言,他们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一个上午,去茅房都只能去两回,再多就要被账房们骂了。~1~8,5.t`x,t-.!c¢o¨m^
在官府当账房是旱涝保收的活,除了累,倒是没别的毛病,要是做的好了,也能转成文职,去做亲民官,一般都是放到村镇上去,干出成绩了再往上升。
不过大多数账房没那个野心,去村镇容易,升回来就难了,明明己经在城里了,还要绕个圈才能回来?那不是傻吗?
有权欲的人还是少数,大多数人就想着拿一份旱涝保收的工钱,老了能拿官府的养老钱,平平安安活到老,尤其账房的工钱不低,一个月能有西五百,还不算官府发的好处,夏天有暑补,冬天有碳补,一年还发三匹布,吃饭也能在官府的食堂吃,这都是净赚。
虽然比不上做生意买卖的,但吃穿不愁,出去也体面,干嘛非得当官呢?
“这边我和张账房算的不一样。μμ¨看?$\书?君+? ¤最o新|~#章μD?节t¤更[新?o快-”一名学生跑去找主管,“我这儿多了六千块。”
主管有些头疼:“小齐!你来,这一份你在算一遍。”
小齐只能放下自己手里核算的数,接过文书重算。
主管自己去打起算盘,她叹了口气,云南现在处处花钱,她在的这座城管着十六个县镇,还有一些计算不清的村乡,从她们过来开始就一首在花钱,每天都在核算,一个月往回报一次,这些钱都是要国库拨的,到了年尾,一年的都要核算,算得头疼不说,看到那么大笔钱,主管自己都吓了一跳。
这云南是吞金兽么!这么能花钱!
偏偏仔细看过去,没有一笔钱是能省的,修路就要开山,就得让太原那边派火药队来,炸山才能修路,水泥倒是能在云南拌了,但还是得从钱阳县那边找熟工过来带新人,这桩桩件件哪一样都要花钱,这都算是少的了。
主管算盘正打得起劲,一个吏目从门外进来,轻手轻脚走到主管身边:“李主管,市长叫你过去。+j.i_n?w-a!n`c~h/i+j/i?.^c?o!m!”
阮地如今己经没有州郡这个概念了,只有市县,再往上是省。
主管站起来,算盘才打到一半,她有些犹豫,怕自己回来的时候忘了打到哪儿了,便在纸上做了个记号:“走吧。”
小吏把主管引到了待客室去,她一进去,就看到了几个打扮和汉人迥然不同的异族人。
却不是白族人和云南其他常见的番族。
“市长。”主管打了个招呼。
市长这才抬起头来:“坐坐坐,这些都是从贵州过来的,僚族人,他们寨子受过宋国皇帝的封赏,也算是久沐王化,很知礼。”
主管好奇——贵州的过来干嘛?她们似乎还没打过去啊?不过军队的事她也不知道,说不定要打了?贵州那边的人听见风声了?
她坐到椅子上,还对看向她的僚人笑了笑。
那僚人似乎被她的笑吓了一跳,立刻转过了头。
主管茫然的看着自己的手,怎么,她很吓人么?
下属们一向都说她是很可亲的呀!
市长是个双下巴很明显的中年人,一双眼睛不笑也眯着,但眼型生得好,两只眼睛都向下弯,不笑也像在笑,看谁都带着慈爱,但熟悉她的人却都有点怕她,不熟悉她的倒都喜欢她。
“他们的话有些难懂,好在有译语人,也不是全然不能交流。”市长对主管说,“叫你过来是为了商量商量,给他们多少援助比较好,他们一路跋山涉水过来,还带着皮毛肉干,就是想从我们这边换点盐和农具。”
主管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这点事……”
就这点事也要来找我吗?!我是闲得没事做吗?
“你算算要花费多少。”市长笑眯眯地说,“让他们先不要急,且住上几日。”
主管这才明白过来,立马说:“是啊,他们带来的货要核算一个价,这才好给他们安排,毕竟是买卖。”
市长点点头,她看向译语人。
译语人跟阿勇他们解释了市长的意思。
七八个自幼没离开过山林的僚人小伙子都觉得没问题!
很好!就该这样,他们又不是来要饭的!
“带他们去客栈歇息吧。”市长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毕竟来者是客,吃住的钱我们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