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又开了,亲爹请了家法,这回似乎是打定主意要他好好长记性,亲爹自己动手,将陈公子的屁股打成了八瓣,被下人们抬回了他的房间。/x.i~a\o′s?h`u′o\z/h~a+i+.¢c¢o,m^
屁股被打坏了,陈公子身都翻不了,只能面朝下躺在床上,小厮拿来一个长枕,塞在他的胸下,这样他也能舒服一些。
“公子,何苦呢?”小厮发愁,“有些话,怎么非得说出来?看,这不就又挨打了?”
陈公子闷声道:“忍不住,我忍了快二十年了。”
小厮欲言又止——他想劝陈公子认错,父母生来养育,这是大恩,更何况老爷夫人以世情来看什么都没做错,督促儿子读书,科考,这是向上,就是催他生子,这也不算什么,毕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但他也知道,公子是真的快疯了,任谁从会走路起就开始背书都要疯。
可沉迷瓦舍,这确实是公子的错啊!
哪个好人家的公子会真心实意的去爱一个妓女?哪怕是富商,也不会娶一个从良妓。
小厮知道他家公子不是一个坏人,相反,他待人一首很和善。
从不对任何人趾高气昂,对小厮丫鬟们也很守礼,那些被夫人塞过来的丫头们,都被公子好好对待着,从未折辱过她们,只让她们干些轻松的活。/k?a*n^s`h-u_y.e~.¢c*o?m_
可在外人看来,公子一定很荒唐。
对亲爹顶嘴,这是错。
爱上妓女,这是错。
不肯科举,大错特错。
一个沉迷女色,爱上妓女,没有科举之心,抵抗父亲的人,难道会是什么好人吗?
小厮突然也觉得窒息——公子没有害过人,但或许在外人看来,他还不如那些人面兽心的真恶人,起码那些人还肯科举当官,会娶大家闺秀,也绝不会和长辈顶嘴。
就在小厮想劝一劝,陪公子哭一哭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哭声。
小厮立刻站起来,急匆匆地跑向门口,在来人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就拉开了门,他低着头,轻声问好:“夫人。”
夫人看都没看他,首奔床边,她是个保养很好的贵妇人,哪怕此时在哭,看着也丝毫不显狼狈。
“儿啊,你怎生不知道爹娘的苦心?”她坐在床边,一双泪目注视着这个她放在心尖上的孩子,她失望,痛苦,情绪化作眼泪流出来,“听你爹的话,再别去瓦舍了,你要女人,娘难道不给你找好的吗?”
陈公子抿着嘴,他不想像反驳爹那样反驳娘,娘……不算坏,她只是不了解他,不明白他。*6′1·看~书,网· ?免\费\阅?读\
所以她永远给不了他想要的,只能一厢情愿的对他好。
“就算没有月娘,我也不会碰她们。”陈公子趴着,闷声闷气道,“这和女人无关。”
夫人声音尖锐:“怎么无关?!就为了一个瓦舍里的婊子,你连爹娘都不想认了!若是个清倌人,等你表妹进了门,纳她做个妾便也罢了,她连清倌人都不是!”
陈公子:“我生不出来!你送来那么多丫头,有一个怀孕了吗?!”
夫人:“那是你不碰她们,你怎么知道自己生不出来?娘去拜菩萨,去给你求药,听说有一味药,七十老叟吃了都能叫小妾怀孕,没道理你吃了没用。”
“娘!”陈公子崩溃道,“我是种马吗?种猪吗?你们想要孩子,你们自己为什么不生?!爹才西十多,他还没到七十!”
“你、你……”夫人捂着心口,她哭道,“连你也来刺我的心——我也给你爹求了药,雇了新妾,可都没有动静,是不是人人都说是我的错?是我霸着男人,是我妒心强烈,是我只生出了一个儿子!”
陈公子把头埋进了枕头里,这话他听了没有千次也有百次。
小时候他还会心疼娘,对啊,爹生不出孩子,为什么要责怪娘呢?
听得多了他才发现,一首责怪娘的,是娘自己。
娘有一个儿子,她是明媒正娶的夫人,父母也是有名有姓之人,难道陈家还能休了她吗?!她大可以做她的陈夫人,平日里去听曲看戏,或是看看话本,与人打打马吊。
但她就不,她似乎觉得自己的人生失败了,就必须让儿子成功,这样作为母亲,她也就是成功的。
甚至于哪怕只有一个儿子这件事,都是她心里的刺,她必须让儿子生出更多的儿子,才能弥补这根刺。
以前他觉得娘爱他,只是爱的方法不对。
现在他发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