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备轿不,牵马来!”
“老奴即刻去办!”
凝视着管家匆匆离去的身影,貌似从容的李善长呢喃低语道,“这可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啊!”
“倘若不事先撇清干系,早晚被那些个迂腐之徒拖下水,活活淹死!”
行至外堂,遇上了低调内敛了许多的长子,驸马李琪!
“爹,晚膳都已经准备好了,您老这是要出门?”
“嗯,爹有要事,须即刻进宫面圣!”
话说李琪已经很久没去畅游过秦淮河了,对此,李善长深感欣慰!
可只有李琪自个儿清楚,他是贼心不死,却再无贼胆!
一想到必须日日点卯的公主,以及脾气暴躁的老丈人,李琪只能乖乖扮演一个洁身自好的好丈夫,好女婿!
“爹,陛下他正在宴请吴帅,您这个时候前去………”
挤眉弄眼的李琪后面的话没说,李善长却是没好气的替他说了出来,“难道就不怕尴尬吗?”
“都已经是当爹的人了,也没大长尽,非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李琪尴尬一笑,“咳咳,这也没外人,父子俩叨叨几句何必遮遮掩掩呢!”
“对了爹,您这个时候进宫是……?”
李琪不问还好,这一问让本就心情郁闷的李善长顿时破防!
“还不是督察院姓茹的老货,好好的大门不走,非要鬼鬼祟祟的走后门!”
“这……这他娘的不是明摆着授人口舌么!”
见一向引经据典的老爹,今日竟罕见的出口成脏,李琪大为疑惑,“爹,茹大人此次登门,究竟所为何事?”
这时,管家来报,“老爷,马匹以及随从皆已就位!”
“嗯,我这就来!”
摆了摆手,年迈的李善长健步如飞,边走边说道,“我算是看明白了,督察院的这些人,都是些彻头彻尾的蠢货!”
“吴显扬是什么人?那可是武超卫霍,文比管萧的不世之才!”
“今时今日,这些人竟……竟兀自贼心不死,妄图弹劾上位的心头肉!”
说到最后,眼角抽搐的李善长气急而笑道,“最可气的是,姓茹的老货竟意图引老夫替他们背书!”
“倘若因此引起了上位的误会,认定你爹出于嫉恨,为争权夺利而不顾大局的话……”
听到这里,不知想到了什么的驸马李琪浑身一颤,赶忙架起了李善长的胳膊肘,
“事不宜迟,这事您老得赶紧撇清干系才是!”
“与吴帅作对的人,绝没有好下场!”
见自家长子被吓成这副熊样,李善长幽幽一叹:“你说的倒也没错!”
“吴小子即便有倒台的那天,也当在狡兔尽,飞鸟绝的那一天!”
………
夕阳晚照,御花园内!
吴忧与太子朱标,伴驾在老朱的左右!
“异地选派官员,重新丈量之后,各布政使司登记在册的土地田亩,与之前相比,足足多出了三成!””
负手前行的老朱下颌微抬,眼中闪过了一丝傲娇之色,“这个结果想来也大差不差了,咱,还算满意!”
“于京畿应天,以及两省试行的摊丁入亩,阻力也比咱预想的阻力小的多!”
言及此处,老朱脚步一顿,回眸看向了身后的吴忧,“接下来咱准备将税制改革,推行至大明的每一处角落,你以为如何?”
与老朱相处日久,感情也日渐浓厚,吴忧并未如其他大臣面圣时的小心谨慎!
“凡事都讲究个火候,而今外灭诸夷,边疆稳如磐石,腾出手来的百万大军,足以确保税制改革的推行!”
“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大明人口数千万,九成都是农户!”
“农户的日子好过了,则必然带动经济的繁荣!”
“届时,民富国强,将绝不会成为一句华而不实,自欺欺人的……泛泛之谈!”
被吴忧悄无声息打了一针鸡血,老朱粗犷豪迈的脸颊泛起一抹酡红之色!
“民富国强…民富国强………”
“有朝一日,待到这民富国强这四个字成为现实的那天,亦将成为我大明,…无敌天下之时!”
性格内敛的朱标眼中,也悄然泛起一抹对璀璨未来的憧憬之色,“曾几何时,我大明空有雄兵百万,奈何却只能保境安民,难以向外开拓!”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