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王法吗?”
“还有法律吗?”
“姓吴的说是前来赈灾,却是空手而来,用咱们辛辛苦苦赚来的银子,修河铸堤,抚慰灾民……”
“这……这明摆着是把咱们这些人,当成肥猪来宰啊!”
“要说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当初为了平定那场雪灾,姓吴的可是将山东上下杀了个血流成河啊!”
“可恨,咱大家伙既没阻碍新政,也没趁着灾情吃那人血馒头,凭啥……”
烟雨楼二楼大堂之中,虽说近百人齐聚一堂,说是一道商讨对策,却是一片愁云惨淡!
不等左侧的同行把话说完,对面却传来一道冷笑之声,“凭啥!?”
“凭人家手里有权,掌中有刀,你就算不服,又能如何?”
“我……我他娘的就是不服!”,左侧之人拍案而起,色厉内荏道,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大不了这皮肉买卖我它么不干了!”
因同处一条街道,又分属同行,两人的恩怨由来已久!
左侧之人正待继续嘲讽,主位之人却是搁下茶盏,抬手下压!
“好了好了,今儿个叫大家来,乃是为了一件大事而来!”
“如今大家伙心里的怨气也发泄的差不多了,如此,听老朽说上几句如何?”
话落,堂内嘈杂之声尽去,众人的目光尽数转向首座老者!
一赌坊老板面露疑惑道,“听辛老这话的意思,叫大家伙前来烟雨楼,不是为了缴税之事?”
“是,也不是!”
老者摇了摇头,眼含一抹无奈道,“正如刘老板赵老板刚才所说,人家手里有权,掌中有刀,咱们,要么乖乖缴税,要么关门!”
“鸡蛋终究碰不过石头,绝无第三条路可选!”
无力摆了摆手,老者浑浊却又不失精明的目光环顾全场,最终定格在嚷嚷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赵老板身上!
“十税三虽狠,却也并非无利可图,这真要关门,想来在座的诸位无一人舍得!”
“因此,老夫奉劝诸位一句,千万不要试图与朝廷作对,更别与那位杀人不眨眼的当世人屠作对!”
话落,无一人应声的大堂内,顿生一道道叹息之声!
正如老者所言,十税三他们的确不情愿!
可再不情愿也得憋着,哪怕活活憋死,也好过被那动辄抄家灭门的人屠给盯上!
当然,他们也的确有另一个选择,那就是关门!
可真要关门,却又因小失大,得不偿失!
沉寂了片刻之后,赌坊老板再次询问道,“那辛老您叫我等前来是……”
“今日只为两件事!”
老者竖起两根手指,转而又收起一根手指,“第一件事老朽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该怎么做,还请诸位三思而行!”
“这第二件事,想来大家也都听说了,朝廷将于八月初八,重开海禁!”
“届时,举国上下将有十五个海外通商的名额!”
“这,才是真正的聚宝盆!”
说到最后,老者摇了摇独自竖立的一根手指,“与之相比,我等眼下的买卖不过是萤火之光,微不足道!”
重开海禁的消息,边塞各省虽未及传达,然中原各省却已是人尽皆知!
身为身价不菲的商人,与万国通商将意味着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
只不过呼吸加剧的众人扪心自问,他们并无参与这场饕餮盛宴的资格!
“这的确不失为一个天赐良机,可您老也说了,放眼举国上下,不过区区十五个名额!”
“人多肉少,哪里轮的着咱们这些人!”
“陶兄此言差矣!”,赌坊老板接过话茬,眼含一抹炙热,“辛老叫咱们来,定然有其高见!”
“高见不敢当,不过是老朽的一点浅见罢了!”
抱拳拱了拱手,辛老直奔主题道,“这俗话说的好,人心齐,泰山移!”
“只要咱们齐心合力,不敢说夺得其中一个海外通商的名额,但从中分上一杯羹,却绝非不可能之事!”
余音未绝,堂下顿时传来明显破音的催促之声,“此话怎讲?”
老者捋了捋胡须,意味深长道,“朝廷虽说设定了十五个海外通商的名额,却并未提及一个名额,能够出海的海船数量!”
“名额咱们就不去争了,以咱们的地位以及实力,即便去争,也注定是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