糙的手指在寒气逼人的剑身上来回摩挲,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眉头越皱越紧。
“哪儿呢,哪儿受损了?老头子我瞧着好好的啊,你小子莫不是消遣我?”
谢青墨上前一步,点在剑脊靠近护手处小的暗色凹痕上。
“此处。”
鲁宗师凑近了,几乎把鼻子贴到剑身上,眯着眼睛看了半天。
他猛地抬起头,瞪大眼睛看着谢青墨,“就这?芝麻绿豆大小!这点子损伤也值得你跑来找,你们这些剑修……”
鲁宗师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正要把剑丢回去。
谢青墨手轻拂,逼人的上品灵石放在堆满工具的木桌上。
鲁宗师:“……”
鲁宗师骂到一半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他盯住那几块灵石,胡子也不翘了,干咳一声,重新拿起辰剑,凑到眼前,对着那个小凹痕仔仔细细又看了好一会儿,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嗯……嗯!老夫方才眼拙了,此乃上古灵剑,剑体浑然天成,一丝一毫的破损都可能影响其本源灵性,甚至危及剑灵安危!马虎不得!马虎不得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桌上那几块灵石扫进了自己油腻腻的袖袋里。
“有劳宗师。”谢青墨颔首。
鲁宗师立刻转身在工具堆里翻找起来,叮叮当当一阵响。
他搬出几样小巧精密的工具修补凹痕,嘴里还嘀嘀咕咕:“现在的年轻人啊,对剑可真是宝贝得紧。”
锦辰闭着眼睛,懒洋洋地靠在谢青墨怀里假寐,嘴角微微向上弯起。
修补过程很快,对鲁宗师这种级别的人来说,确实只是举手之劳。
他将修复得完美无缺的辰剑交还给谢青墨,“好了,分毫不差,保管你的剑灵舒舒服服。”
“多谢宗师。”谢青墨接过剑,再次行礼,和锦辰转身离开了这间充满了金属气味的工坊。
看着那一白一玄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鲁宗师挠了挠自己油腻打结的花白头发,一脸的不解和困惑。
他走出工坊,正好看见几个器峰弟子在院中整理矿石,忍不住扬声问道:“哎,你们说现在这世道怎么回事?那些个剑修,一个个都把自己的剑当眼珠子似的护着。”
一个弟子抬头,好奇地问:“师父,您说谁啊?”
“还能有谁?无来……哦,天山峰的剑修谢青墨呗!”鲁宗师没好气地嘟囔,“他那把剑倒是好剑,剑灵也稀罕,可那伤……”
他话还没说完,那几个弟子就露出了然的表情,纷纷笑起来:
“哦,是青墨师兄啊!”
“那就不奇怪了!”
“师父您闭关太久不知道,那位师兄对他的本命剑和剑灵,啧啧,那可是出了名的……难舍难分。”
弟子们七嘴八舌,习以为常。
鲁宗师茫然地抓了抓自己稀疏的头顶,望着谢青墨离去的方向,背着手,嘟囔着奇哉怪也,又钻回了他的工具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