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恬目光望向帐外,望着那并不存在于他视线之中的大秦黑龙旗,深吸一口气,厉喝道:
“大秦大秦大秦”
三声大秦,愈发有力。
林跃闻言不自觉的抬起头,虽是泪流满面,但却满是郑重的喝道:
“风!风!风!”
蒙恬嘴角微微勾起,好似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双眸缓缓闭上,但口中却是轻念,
“皇天后土,佑我大秦”
枯叶飘零,几名甲士手持扫帚不断清扫着营内的落叶。
林跃踏过刚刚清扫干净的地面,在甲士施礼之下,缓缓向着中军大帐走去。
“武威侯,林岳,请求入帐!”林跃拱手大喝道。
片刻后,赵高碎步而出,对着林跃低声说:“武威侯,殿下请您进去。”
“多谢。”林跃略微拱手,随即踏入帐内。
他想象中的臭味没有出现,反而是一股令人心安的焚香味钻入林跃鼻尖。
再向前几步,只见一柄黑色棺木立于中央,一少年双目泛红,跪坐于旁。
公子胡亥。
一别近三年,如今胡亥已然成长为一唇红齿白的翩翩少年。
而此刻胡亥也抬头望着林跃,脸上古井无波,但却隐约带有悲痛之色。
林跃来到棺木前,对着棺木深深的躬身施礼。
胡亥见状也连忙起身还礼,如同寻常百姓丧亲之时无异。
一连三次过后,林跃深吸了口气,对着棺木开口道:
“臣,林岳,参见陛下!”
顿了顿,林跃声音哽咽,躬身不起,
“臣无能,没能完成陛下嘱托,望陛下恕罪!”
胡亥见状也是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说:“武威侯快起来,父皇在天之灵,怕是也不愿见到武威侯你如此模样。”
顿了顿,胡亥安抚着说:“武威侯先前一去种种,吾已尽数得知。此一去武威侯能够回来,已是幸事,万不可苛求于己,徒废心神。”
林跃起身,对着胡亥拱手说:“臣无能,没能完全陛下嘱托,已无颜再立足于朝堂之上,望殿下能够许臣为陛下守墓,亦或是告老还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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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亥闻言脸上涌现一股悲色,他声音哽咽的说:“武威侯,父皇驭龙宾天,大哥与大将军又先后追随父皇、离吾而去,难道武威侯你也不愿辅佐于吾么?”
“殿下,实非臣不愿辅佐殿下。”林跃摇头,声音悲怆的说:
“臣幸得陛下擢拔,身居要职,感激涕零。
然陛下托臣以重任,臣却无功而返,臣愧对陛下,臣着实无颜再面对陛下的在天之灵,更无颜面对殿下与满堂诸公。
还望殿下能削了末将的官职,让臣以负罪之身前去为陛下守灵,亦或是许臣返回封地,日夜为陛下祈福。”
胡亥沉声说:“武威侯,吾尚年幼、不通国事。吾能切身体会武威侯之痛。但此恰逢多事之秋,焦头烂额之际,还愿武威侯能相助于吾!”
林跃再度拱手说:“臣愚钝,难以胜其重任,还望殿下收回成命。”
胡亥脸上未有丝毫异色,他继续劝道:
“如今内有异人蠢蠢欲动、伺机作乱,北有蒙古、匈奴等异族虽败、但却实力尚存,西域诸国虎视眈眈,岭南征战不绝。
若是武威侯执意归田,无疑于是自断了大秦一臂!”
林跃闻言仍是犹豫着说:“殿下,满堂诸公皆有经天纬地之才,军中诸将更是骁勇善战之辈,臣告老还乡,非自断大秦一臂,相反是为殿下腾出位置,选拔良才!”
胡亥闻言面带笑意的说:“武威侯,你可知父皇是如何对吾说的?”
林跃望了一眼棺木的位置,随即摇了摇头,“臣愚钝。”
胡亥嘴角浮现笑意:
“父皇大行之际时曾对吾说,武威侯林岳,先随蒙卿定匈奴、后辅佐任嚣征岭南,皆战功赫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