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自己的无助与绝望在这陌生的宫女面前一览无余。她本就是个柔顺的人。
若萱已哭的额上青筋暴起,止不住抽噎的身上只披着一件单薄的亵衣,露出的手腕细的惊人。
她手上死死攥着一件红色的兜肚。
那是这昏暗寒冷的寝殿中,唯一的一抹亮色。
红的刺目,红的人心颤。
可穿他的人永远的去了。
哭的筋疲力竭的董若萱似乎睡着了,可抓着兜肚的手还没有松开。
在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婴儿,都足够幸运能穿上母亲亲自绣的,承载着满满爱意的贴身小衣裳的。
启焕的寝殿里也是一片漆黑。
明颜点了一盏油灯,举着走到缩在角落里的少年身边。
“姐姐,都怪我…是我,我害死了那孩子…”少年的声音蒙着浓浓的哭腔。
“其父可恨,但稚子无辜啊!”少年瑟瑟抬起头来,鬓发蓬乱,神情憔悴,颊上泪痕纵横。
活像一只被雨淋湿的受伤小狗儿,任谁看了都会心疼。
少年白皙的手腕上,挂着一圈细细的麻草绳。
“燕王殿下也曾和你说过一样的话,结果如何?到头来,还不是一腔真情错付?”明颜坐在他身边,低声问道。
“他们母子,非死不可吗?”启焕红肿的眼中又落下两行泪。
“只有用这母子俩的命做药引,才能勾出皇帝心中最深处的恶。”明颜轻叹了一口气。
“可我不忍心,姐姐,我不忍心让无辜之人因此赔上性命…”启焕将手指插入发间,浸着头无助地嗫嚅:“非要这样吗?可不可以不要…”
“萧启焕!妇人之仁!”
明颜压着心中不忍冷下声调:“你若是不想重蹈覆辙,往后在这宫中的每一天,每一件事,你一步也不能让!”
启焕沉默着没有应声。
“开弓没有回头箭。”明颜沉吟道:“更何况,大祸已成。”
“什么大祸?”启焕惊恐地瞪圆了一双泪眼:“姐姐,我如何救得了这大祸?”
“你什么都做不了。”明颜转过面颊看着他。
“接下来,就要看映淳郡主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