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水水带着水清走出去老远,还能听到茶庄中掀桌子踹人的声响。
“主子,她真的是……”水清欲言又止,神色不知是喜还是忧。
“没错,楼一营龙字铁骑上任统领于大龙的独女,于妙妙,当然也是沧州老家的于管家之女,是不是很有意思?”
“可是,主子,她也太……”
“太什么?太凶恶?太粗鲁?太残暴?”楼水水反问。
看着水清一脸深以为然的表情,回想方才于妙妙对那一群酸儒书生的蛮横暴行,不由笑了笑:“你不觉得她装的很像么?”
“装?”水清惊骇。
“唔,应当也不算装,姑且算是本色出演吧!”楼水水摸下巴。
“主子,我都被你弄糊涂了!您一会儿说是装,一会儿又说是本色,那于妙妙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
楼水水转头看水清,这丫头,果然还是需锻炼,识人的眼色还不到位。
“水清,你觉得哪一个女儿家会愿意故意诋毁自己的名声?”
“这,这世上还有自毁名声的人?”水清诧异。
“这就是于妙妙的高明之处,她在沧州恶名远播,被品评为无才无德,心地恶毒,如果不是她刻意为之,我不相信一个女子会有如此大的影响。”
“可她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啊?”
“好处不是显而易见么?”楼水水眯起了眼。“有些不方便的事,恰好可以经她的手做的理所当然。”而且,这不正成为她最好的伪装么?
“主子是说,刚才的事。”水清沉下了脸色。
“哎呀呀,我不行了,憋不住了,我们快回去!”楼水水拔脚狂奔,可不是得快点回去,很快就要热闹起来了,怎么能轻易错过?
一座普通的小院中,一个纤细的青色身影从墙头翻了下来,面容平凡,神色冰冷,正是无鱼。她轻巧的落地,然后恭敬的垂首立于放置在墙边的一把躺椅后。
楼水水撩起眼皮瞄了一下,心中轻叹了口气,对于无鱼这种无时无刻都要保持恭敬的性子有些无奈。
“无鱼,你在我面前不需要这么恭敬拘谨。”
“是,主子。”
楼水水默然,好一会才道:“那边安排好了吧?”
“谨遵主子吩咐,一切都安排妥当。”
“灭哈哈哈,请君入瓮,隔岸观火神马的果然最有趣了!”楼水水弯了眉眼,笑的可爱又讨喜,当然如果她笑眯眯的眼眸中没有腹黑又鬼畜的光芒就更好了。
谁能想到一向软弱无能又嗜睡的镇凉王世子,内里的灵魂已经变得狡猾而腹黑,谁能想到原本乖乖待宰的猎物,此时已经手执刀俎,静待“猎人”的到来呢?
入夜,一层飘渺黑云缓缓遮住月亮的清辉,本就黑暗的夜色,此时更显深沉。
一行蒙面的黑衣人悄无声息的潜入一座普通的小宅院,院中有房屋三间,正对大门的是一间红砖青瓦的主房,两边分别有一间稍小的耳室。院子不大,此刻只有主房一间亮着昏黄的灯光,隐约可看到窗纸上有模糊的人影晃动,其余地方都是一片寂寂的黑暗。
领头的黑衣人做了几个手势,立刻闪出一道黑影跃上屋顶,掀开一枚瓦片,打量了一眼屋中的情景。
待收到探子的讯号,领头的黑衣人眼中闪过一道嗜血的光芒。上次竟让他侥幸捡了条性命,这次倒要看看,他是不是还能那么幸运。
黑衣人迅速破开房门,锋锐的剑锋在昏黄的灯光中反射出缕缕寒芒,在勾着青纱帐的床榻上,厚实的衾被中隐约露出一个瘦小的人形,一张狰狞的银色面具露在外面。雪白的锦被上还染着斑斑血色,一股浓重的药味弥漫在屋中,使气氛颇为诡异。一个着青衫的丫鬟背对着门口直愣愣的坐在床边,甚至黑衣人破开房门都没有回头。
刺客头领皱眉,这,似乎有些不对劲……
他一步步逼向床边,一剑刺入背对着他的丫鬟心窝!
下一刻,他瞳孔紧缩,这不是刺入人体血肉的感觉!他伸手拌住那僵硬坐着的丫鬟肩膀将她转了过来,心中警铃大作,不好,有诈!
再看那个青衫丫鬟,哪里是人,不过是一块雕成人形的木头披了衣服,带了假发,一张平扁的木头脸上此时写了五个大字:猪,恭喜入坑!
刺客头领心中惊骇欲绝,明明只是来杀一个无能的残废,怎么会,怎么会是陷阱!那个傻子世子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机!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楼水水给别人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