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家本人和他(或她)的伴侣、子女的。
他和胜子都一人有两个名额。
顾童祥这段时间,又要杀去伦敦的马仕画廊分部。
所以,顾为经兑换了一张机票,另外的一张机票名额,他用不上,就一直空闲了下来。
昨天。
他把这张机票用蔻蔻的护照兑换了。
“这是我人生中的第一个大型双年展。”
顾为经抱着蔻蔻轻声说道。
他本想用开玩笑似的语气调侃的说,希望这不是最后一个。
但话才出口了一半,他感受着怀里女孩子的温度,顾为经又吞了回去。
他只是笑了一下。
“蔻蔻,你知道我的那么多秘密,所以,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去不了的话,你更应该要替我去看看,不是么?代替我去看看我人生中第一个国际画展,到底是什么样子。
“有人告诉我,我会夺得这次双年展的金奖呢。你要去看看,他说的对不对。”
“这是我的愿望,蔻蔻小姐这么厉害,你一定会替我完成的,不是么?”
蔻蔻没有说话。
顾为经能感受到,自己怀中女子的身体在微微的起伏。
蔻蔻是个粉粉嫩嫩,总能让他想到流光或者水波这样的词汇的好姑娘。
可抱在怀里的时候,她不是那种绵乎乎的女孩。
她的身体的绷的很紧,也不是硬邦邦的紧,她经过舞蹈千百次锤炼后的肌肉线条,仿佛是素描画家笔下凝聚了一个人的神魂精华的曲线。
顾为经抱着她,总是觉得自己像是抱住了一团沙海。
那种干爽的,热乎乎的,被日头蒸洗的又清又甘的沙丘,带着太阳光的清新味道,她身体的曲线就是沙脊上被自然的风吹出来的曲线……极细极软,如同水波一般的流沙。
蔻蔻的身体在顾为经的怀中随着二人的呼吸起伏。
似是沙海在流风中共鸣和震荡。
“让你的家人今天也就离开吧,请不要拒绝我的提议。还有阿旺,把阿旺也带去。那些钱,如果你不想拿,就当是以后替我养阿旺大王的钱了。”
顾为经对着风说道。
“她可凶了,但她一直很听你的话。”
——
『时间:2023.6.30日晚』
『距离去往新加坡的航班起飞时间剩余:+12小时21分36秒』
顾为经将最后一封写给树懒先生的信写完,装进信封里,用胶水封上口,然后和其他的几封他之前已经写好的信件都装在一起,收进一边的大的快递邮袋里。
「如没有新的安排,请于2023年7月5日后打开——」
顾为经用马克笔,以英语在快递袋上写上备注,然后走出门,让外面的会馆的贴身管家将这封快递袋寄到他写好的地址。
这封邮袋还是交给美泉宫事务所的戴森小哥的。
如果自己之后再不联系对方,他就会按照自己写好的约定,在五天之后,打开这个袋子,把里面装着的每一封信,都按照他写的地址,送到每一位所对应的人手中。
这些信里有给爷爷、婶婶的。
有给蔻蔻的。
有给酒井小姐的。
还有一封是给树懒先生的。
顾为经本来想最后也给久未谋面的爸爸妈妈也各写一封信,提起笔来,犹豫了半天,又发现太陌生了,陌生到实在没有什么能说的。
遂作罢。
他把那个茉莉基金会留给了阿莱大叔,把账户里大部分的钱留给了自己的爷爷,剩下的钱给了蔻蔻。
把自己参加画展的作品的所有权赠送给了酒井小姐。
顾为经给了爷爷钱,给了蔻蔻钱,唯独没有留给酒井小姐钱,是因为他知道,实在没有这个必要。
胜子要比他要有钱的多。
他的钱不会让对方的人生过的有任何的改变,何必要故作姿态呢。
他希望留给胜子一些更有纪念意义的东西。
除了参加狮城双年展的画作,连同那张《雷雨天的老教堂》的老画,顾为经也在信中把它留给了酒井胜子。
他本想额外在赠予时注明,如果这幅画未来要被出售或者上拍卖场,那么所获得的一半收入同样也将归自己爷爷所有。
后来想想。
算了。
这同样也没有任何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