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着都算是有爱了，所以，有吧……”

有吧……

宋盼宁沉吟着，忽然说道：“以后若是我成了神女，你来当我的追随者吧。”

她笑了笑，说道：“我不会让你去死的。”

爱不应该是这样。

爱不是一个人为了让另一个人为他去死，而是一个人让另一个人不要为他去死。

这才是，爱。

周围的黑暗被照亮，空旷的大殿上，阳光落下，把这里充斥着圣洁的气息，淡蓝中的白云被风卷开，风的姑娘轻抚一切，宋盼宁击碎了杨平生的禁锢，把他抱在怀里，跪在地上。

少年的手心被穿透许久，大概率已经废了，衣衫浑身上下都是血，残留的温度正在消散，整个身体逐渐被冰冷占据。

宋盼宁用手摸着他的头，捧起他的脸庞，刚想呼唤，便有泪水落下。

那些年的记忆和感情，在这一刻彻底爆发，牵动着她的情绪。

前世，青天的记忆曾诉说着这么一段事。

当宋起豪被人偷袭的那一刻，青天奋不顾身想救，最终落入陷阱。

这就是爱吗？

当宋起豪送来忘川水，青天也一声不吭，乖乖饮下。

这就是爱吗？

当宋起豪完成任务，抽身离去，青天只能看着，最终被囚禁在山城下，能量供众人使用。

这就是爱吗？

宋盼宁死死咬着嘴唇，泪水流下的更多。

她想到了很多事，有课堂，有萤火虫，有安静的夜，有熟睡的人，有漂亮的金叶子，有好吃的青果。

这些都是极好的，可若是没了少年，那这些又没了意义。

“平生……”

杨平生有了反应，他费力地睁开眼睛，疲惫的笑起来。

“……你怎么来了。”

“平生，平生。”

宋盼宁哭着，手摸着他的脸：“我是宋盼宁，我不是林婉君，我是宋盼宁啊！”

“你是……盼宁？”

愈发沉重的脑袋，一瞬间似乎清明了不少。

很多事，一下子豁然开朗起来。

“你是盼宁……”

“我是，我是。”宋盼宁哭着说，“是我害了你，平生。”

“……”

灵魂之中，有什么东西破碎了。

“不，是我害了你。”

如果没有我，你会过得很好。

如果没有我，你不会做出那些选择。

如果没有我，这个世界上没什么能成为你的阻碍。

如果没有……

“我……”

杨平生刚要说什么，眼前的场景转化，不可抵抗的力量从灵魂深处传来，下一刻，他便已经进入了高空。

而正抱着杨平生的宋盼宁呆住了。

她用颤抖的手伸到少年面前，那呆愣的目光中，已经布满了死气。

杨平生死了。

光明散尽，黑暗重新包裹，众人的身影曼延，笼罩在了宋盼宁身上。

“嚯呀，真是让人落泪的一幕。”

林婉君站在光影下，居高临下的看着宋盼宁。

“只是可惜……”

只是可惜，用的是她的脸庞。

宋盼宁呆呆的抬头，看着林婉君以及自己曾经的一切追随者们。

心脏被人用手活生生掰开，四分五裂，意识似乎掉进了无限的深渊，挣扎不起，宋盼宁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空旷的神庙中，响起细微的呜咽声，那个向来沉稳，从不展露情绪的神女，死死抱着杨平生的身体，泣不成声。

她用力的卷缩着，似乎这样就能让身体好受一些，墨发垂在地面，白衣覆身，一切的一切，明明刚刚重回自由，却又好像被某种存在关在枷锁里，身上的气息随着杨平生死去而逐渐跌落，如泡沫般碎去。

什么都没了。

追随者没了。

家人没了。

最爱之人，也没了。

伴随着杨平生身死，那仅剩的亮光，也逐渐散去。

她微微抬头，看着包围着自己的众人，扬起了一个破碎的笑容。

然后，颤抖着用手，去摸杨平生的眼睛。

“睡吧，平生。”

好好的，睡一觉吧。

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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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吧，青天。”

宋起豪把青天放在地上。

大坑的深处，绿衣的少女被束缚在这里，在他的安抚下，沉沉的睡去。

这一睡，在醒来，恐怕就是离别了。

“……”

再见了，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