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琪的话像巴掌一样狠狠打来。
若是之前的姜如环,一定会心如刀割,气得背过气去。但现在的她,已今非昔比。她淡然一笑,坦然迎着众人的目光:“那是自然,毕竟我一个人也生不了孩子。”“我这处子之身,能生下孩子,岂非天下一大怪?”沈文琪眸子一缩,难以置信地看着姜如环。她明明那么端庄贤淑,那么谨慎守礼,在意名声多过生命,无时无刻不在顾及着姜氏的形象。怎么会在人前公然说这种事?她怎么敢的!“你……”“怎么,你敢做,我还不能说了?”姜如环嗤笑,“大婚三年,你这个丈夫,当得也太不称职,让我一个人生孩子,确实不行。”沈文琪咬牙切齿:“无耻!”“到底是谁无耻?”姜如环怒道,“你骗我对我说有意,还去山中亲自为我猎雁做聘礼,还装做摔伤腿的样子,事实上,连伤都是假的,对吗?”沈文琪脸色微变,没想到她连这事也知道了。“还有你的求子药,不过就是假孕的药,让我假孕,胎落之时,也是我丧命之日,你找好稳婆,用你和外室的私生子,谎称是我的孩子,而我,因为难产而亡。”“你们的孩子顺理成章,成了嫡子,而你假装情深意切地为我办好丧事之后,就能迎她入府,占了我的位子。”“多完美,我说的没错吧?”曹夫人怒道:“天爷,从未见过这么恶毒无耻的人,没听说过如此歹毒的害人计策。”沈文琪脸上青白交加,眼神又不安疑惑。他迅速想着对策,目光落在颜如玉身上。“一派胡言,我知道,一定是这个女医说的,对不对?我看此人就是不怀好意,什么假孕,什么处子之身,纯粹胡说八道!”“我看,是你有了异心,和姜棠梨,以及这个女医,故意陷害我。”话音未落,琳琅拿着热毛巾从外面走进来。“来,让一让,让一让!”“主子。”颜如玉接过热毛巾,慢慢抹去脸上的易容,露出本来面目。曹刺史等人都赶紧站起来,纷纷上前见礼。“见过王妃!”沈文琪眼睛霍然睁大,震惊错愕。这……怎么会?颜如玉声音清冷,目光扫过妇人:“还不露出真面目吗?”妇人深吸一口气,知道也躲不过去,缓缓把帷帽摘下来。众人看着她,大多数人都不认得,颜如玉也不例外。这是一张并不算惊艳的脸,颜如玉预想她是什么绝世美人,现在看来,并不是。甚至比姜如环要差一大截,至少年纪就要大个五六岁的样子。不过,姜如环和姜棠梨看到她,都万分惊讶,如同见鬼。“你……”姜棠梨上下打量,实在难以置信:“小婶?怎么是你!你当年不是死了吗?” 颜如玉缓声道:“死了的是你们的小叔和她的丫环,当年的意外,就是他们布下的局,为的就是假死脱身。”姜如环气得浑身发抖,短促笑一声:“难怪,难怪你对我的一切了如指掌,难怪你能截断我的信,难怪你有姜氏玉牌。”姜棠梨忍不住骂道:“呸!我小叔叔对你不错,你却设计害他身亡,就为了这么一个狗东西,诈死,看着我们姜家为你风光大葬,还合谋骗我三姐,你们真是不要脸!”“现在还拿着我们姜家的玉牌招摇撞骗,你也配,交出来!”沈文琪被骂得脸上无光:“姜棠梨,你说话客气些,莫要太过分!”“这就过分了?”姜如环讥笑,“阿梨哪句骂得不对?比起你们做得那些丑事,她说的这几句话,又算什么?”姜如环上前:“阿梨有句话说得更对,玉牌是我姜家的东西,余氏,你不配。”“交出来。”余氏捏紧玉牌:“这是当年公公给我的。”“呸!那时你是我小叔叔娶的新妇,我三叔爷给你,现在你是谁?乱伦,不知羞耻的东西,也配用我姜家的东西?”姜棠梨骂完,上手就抢。沈文琪见状,过来帮忙,抬手就要对姜棠梨动手。颜如玉使个眼色,琳琅撸袖子过来,一把抓住沈文琪手腕,反手给他一耳光。这一声又响又脆。沈文琪都懵了,余氏也惊道:“你怎可打人?”琳琅反手又给她一耳光:“人,你们也算是人吗?”“骂得好!”“打得好!”姜棠梨拍手叫好。琳琅冲她一挑眉。“骂得好,骂得妙,骂得呱呱叫,打得好,打得妙,打得狗东西气又恼。”八哥站在窗台上,细声细气地叫,也不知道看热闹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