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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目十行,六皇子在信中说,让霍长鹤莫要误会,安排人手并非是要监视他,只是当时事发突然,不知他们在幽城的情况会如何,若是一切顺利,那他回头就写信让掌柜的他们退走,如果不是很顺利,无论是银钱还是别的什么需要,只管向掌柜的开口。颜如玉心中难免触动,据霍长鹤所说的情况,六皇子自己处境都不太容易,别说太子,就是寻常的王爷他都比不了,像方才大儒所说,六皇子那点钱,连自己王府的开销都支撑不了,还得靠外祖家做点生意来贴补。即便如此,他还是想着霍长鹤,想尽一点微薄之力。这大概就是男人之间的友谊吧。颜如玉想着,既然如此,那就给他一点回报。思及此,颜如看看着霍长鹤道:“人既然在这里,就别让人家折腾了。”霍长鹤懂了她的意思,内心也没想过让六皇子的人就这么撤走。“好,听王妃的。”颜如玉问掌柜的:“你们把纸的价格定高,品质拔高,就是不想做成真正的生意,门前迎来送往,不方便做打探消息,传消息的事。”掌柜的眼神惊叹,垂首道:“是,王妃睿智。”“既然现在王爷已经知道你们的身份,以后就正常做生意吧,你们也不用再打探其它的,如果王爷有消息让你们传回京城,那就再启用,平时就和正经店一样。”掌柜的心里高兴,他自然也是不想走的,好不容易安定下来,而且已经表明身份,镇南王人为又好,在这里也能得他庇护。“主子……”“本王会写信,这你不用担心,”霍长鹤接过话,“至于你们的生意,听从王妃安排,所得收入到时候听从永王支配。”掌柜的心里欢喜又多一重,关于镇南王妃的传闻他们可听了不少,别的不说,挣钱做生意那是一把好手。流放队伍一入城,那气派,就足以说明问题。“是,听王爷王妃吩咐。”颜如玉把手里东西还给他,目光掠向大儒:“你这两日来这里次数增加,是因为什么?” 大儒叹一声。“中了情蛊怎么能逃得走?半路上,他就蛊发而亡,我母亲带人找到他的时候,尸首都只剩下一副骨架子。”大儒顿了顿,颜如玉微微打个寒颤,霍长鹤察觉到,轻握住她的手。大儒张嘴又想说,霍长鹤打断:“说你吧,你父亲的事不用细说。”大儒张的嘴又闭上,想了一下才说:“后来我也对苗疆从骨子里厌恶,但我又小,不知道能走到哪里去。”“我那时也怕,不知道母亲有没有对我……”大儒感觉霍长鹤的眼神又变冷,他后知后觉地发现,王爷似乎不爱听这种细节。便又说:“一直到二十来岁,要娶妻的年纪,我不想步父亲后尘,不想娶苗疆女子,我就对母亲撒了个谎,说我想做大蛊师,大蛊师自己是做不成的,得需要出去历练。”“我能感觉到,我母亲其实一直都挺遗憾我天资不够聪颖,大概觉得我这方面像我父亲,所以,当我提出想做大蛊师的时候,她觉得我是上进了,很快同意,还给我准备东西。”“我心里雀跃,渴望离开苗疆,但等我出门的时候,我母亲却找了一个人同我一起去,她说因为我资历浅,想找人照顾我,其实也就是监视我。”“我不想,但也没办法,只能先离开了再说。”颜如玉听着,隐隐预感到,事情没有那么顺利。她指指旁边椅子:“你起来说话。”大儒还跪着,正沉浸在往事中,颜如玉一说,他回神,周身的伤感也退去一些。“谢王妃。”他直起身,但没敢坐。“我曾观察许久,确定自己没中蛊,才敢提出出行的要求,后来走出寨子,离开百十里左右,我才惊觉自己身体不适,那个与我同行之人,也并非单纯是为了监视我,而是为我缓解疼痛。”大儒自嘲笑笑:“王爷,王妃,我那时真是心念俱灰,很想死。”“我也差点就自尽,是那个陪同我的人救下我,他说会帮我解蛊。”“我相信了他,也给了自己一次机会,过程多艰辛,但庆幸的是,我活下来了,而且再也没有回去。”大儒重重叹一口气:“后来我遇见主子,也是差点死的时候,他救了我,并赐姓司马,他说京城不好,和苗寨一样,像个牢笼,他让我离开京城闯一闯,我就到这边了。”“后来又接到主子来信,说王爷一行要被流放幽城,让我半路接应接应,我也不知王爷会走哪条路,好在主子说,不着急,若有需要,暗中相助就行。”“我想了想,一路上这么走也怪没意思的,就装成说书人,谁知道说的不怎么样,哪哪都不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