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他安个沽名卖直,心怀异志的罪名岂肯罢休,搁太祖,成祖朝这就足以论死了,甚而诛九族都不为过。王朴据说是安远候之后,那他家里人怎能不教武人该避的忌讳,或是他从小顽劣不堪,被弃之如履,因而疏于栽培吧。但那样又怎推出来做了官。
正周遇吉一人胡思乱想之际,王朴犹不死心,见吴三桂凝眼头上那灯笼出神,便笑道:“我这个吊灯如何,通州城内虽遭了叛军劫掠,值钱宝贝也还有很多,我愿拿出来跟你们交换粮食。”其实那并非什么吊灯,乃是港口里用作引航的船灯,他见此有些像后世的吊灯,又心塞长夜幽暗,憋闷不过就拿来改成了吊灯。
“这吊灯挂脑门顶上,使人犹如置身晨昼,又不易刺眼,到底京畿贵人会耍。”吴三桂叹服道:“奈何我。”
“这个吊灯,我喜欢,嘿嘿,买回家去,挂在客厅谁见了不夸一句气派。”周遇吉突然插嘴道。
“你是。”王朴很是疑惑问道。
“在下周遇吉,无名小辈而已。”
“啊,原来你是游击周遇吉,久仰大名。”王朴听他想买吊灯,怎敢怠慢。
吴三桂脸上闪过一丝不快意,但他极善掩饰,遂朗声笑道:“呵呵呵,周兄你不妨看仔细,这灯笼吊在房梁上,对屋顶烟熏烘烤,日久必生事。”
“何妨,吴大人有所不知,这吊灯还有一套导烟管道,就跟烟囱一样,只不过我嫌麻烦,这是个临时住所,就未有安装而已。”王朴急中生智,旋即拿出对策,雁门卫已建成了大型的蒸汽锻压机,可压制出大块铜皮,裁卷为管道不难。
“哈哈哈,吴兄弟,你莫低估贵人们的讲究,我听说贵人屋子都挖地龙,冬天外面冰天雪地,屋内却热气腾腾,开了窗都不觉冷,王节制,你说是吧。”周遇吉开怀大笑道。
“对啊,这吊灯还能取暖,在冬天尤其好用。”王朴满心窃喜,这客户上道呀,这单买卖有戏。
“我订一套,回头送到我府上,这是订金。”周遇吉从怀里摸出一张银票,小心翼翼摊开,抬手一扬,吊灯旭辉之下赫然写有五百两。居然懒得讨价就欲先行付钱。
王朴十分感激,他私心了然,这买卖只是个幌子,周遇吉是在找借口,为赈济灾民尽一份力。五百两虽不多,但朝廷常欠饷,将领们手头多不宽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