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兴早让人送走了,正堂中也只有她和明长昱两人。·小/税_C*M¢S/ ·追+罪~新!彰-踕_君瑶站累了,寻了位置坐下,仰头看向明长昱:“怎么的兜兜转转的,落到徐坤手里了?”
难道徐坤知道这绣品的故事,觉得如此能更得永宁公主青睐?
明长昱无声一哂,眼底晕了些沉黑,说道:“和鸾牡丹绣,出自于裴氏绣坊。而裴氏绣坊,就是天香绣坊的前身。”
裴氏绣坊,说起来丝毫没有名头,京城深谙刺绣圈子的人,恐怕也没几人了解。可若是上溯百年,就可感知裴氏绣坊风光的过往。这家绣坊,以家族祖传的独门绣法闻名,绣出的作品别具一格、丰富多彩,据传连前朝宫妃也极为追捧。可惜改朝换代,历经战火灾乱和家族内的乱动,裴氏绣坊渐渐式微,到了如今已是日薄西山,甚至到了无人问津无人知晓的地步,连裴氏流传几百年的针法绣法,也几乎失传。
几年前,裴氏绣坊终于再也无法支撑下去,故而将全部家当转手出卖。于是走投无路的裴氏绣坊摇身一变,完全成了永宁公主名下的铺子。!咸?鱼/墈\书? ¢首·发+
“所以,和鸾牡丹就是在裴氏绣坊转手时落在徐坤手里的?”君瑶呓语般说着,又摇头道:“若那时徐坤就得到了这幅绣品,为何迟迟不献,要到前不久才想起来?琼宇又如何知道绣品在徐坤手里的?”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裴氏绣坊若将全部家当都专卖给公主了,那和鸾牡丹绣也是属于公主的,徐坤怎么敢私自藏有?”
将属于公主的东西藏起来,再趁机献给公主博得欢心,岂不滑稽?
明长昱说:“也许公主根本不知情。”他迎上君瑶略带困惑的眼神,说:“公主让底下的人去打理产业铺子,自己只要知道每年有多少进项即可,哪儿有多余的心思去理会手底下的人如何打理的?”
对于皇家的私库,明长昱最是了解。连皇帝都有自己的私库,那私库里的钱如何而来,难道是天上掉下来的?除了本该进的,皇帝也会让亲信打理一些产业。皇帝日理万机,哪里会时时刻刻盯着手底下的人为自己赚钱?他只要知道自己的私库每年都会有一大笔钱财进来,就差不多了。?s+h_u.x.i?a\n!g_t.x′t¢.-c?o_m~
所以,这其中就会出现种种弊端。但毕竟后头的人是皇家,甚至是皇帝,谁会轻易置喙插手呢?
看来,和鸾牡丹绣如何落到徐坤手中的,倒是可以深查。这或许是徐坤死亡案的线索。
君瑶问:“侯爷能不能找到裴氏绣坊的人?”
明长昱能如此清楚天香绣坊的前身与和鸾牡丹绣的来历,自然是早就查到这一步了。他起身,让明昭备好常服,入了偏厅换下公服,出来后对君瑶说道:“裴氏绣坊的人倒是很好找。只要他们还在京城之中,不出一日就能有线索。”
君瑶也知道不能操之过急,徐坤今早被害,查得过快,恐怕会有所疏漏。如今最令她困惑的,是白清荷与徐坤的案子是否能并为一案。若不能并为一案,继续查下去,难免会偏离查探的方向。她将两起案子梳理了无数遍,最终私心里还是认为可并未一案。
毕竟血迹符咒能同时出现在两个案子中,很难说是巧合。
明长昱也是将其并作一案来查,他理了理衣襟盘扣,穿戴整理后,说:“和鸾牡丹绣名动京城时,我未曾亲眼目睹。如今倒是可填补这个遗憾。”
听他话中的意思,是要去找琼宇了。
先前在天香绣坊时,琼宇与绣坊的人一同被看管着,君瑶离开后,只吩咐人看守着徐坤的休息室,其余的人都放走了。天香绣坊出了这样的命案,也不能像往常一般开门营生了,君瑶与刑部的衙役一走,掌柜与另外的管事商议之后,将天香绣坊暂且关闭了,只留几个重要的绣娘在坊内,继续完成公主吩咐的事情。
琼宇所居的住宅在丰乐坊,居所不大,租的是一户人家单独辟出来的一处厢房,独门独院。
君瑶与明长昱乘坐马车拐进小巷,到了院门,见院门半掩着,门口没人。四周也是冷冷清清的,听不见车马人声。微风轻拂,从巷内穿过,越墙而出的榆树随风招摇,在秋色里飘落几片黄绿相间的叶子。
君瑶下车,上前敲门,敲了半晌也没人回应。正要推开门进去看看,忽而有什么东西敲在她肩头上。明长昱也立刻下了车,将她带出屋檐,挡在身后。
君瑶仔细辨认了,方才敲在她肩膀上的是一枚枣核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