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他接下了君瑶的话:“若赵无非是在接风宴结束之前死的,那杀他的机会就只有在接风宴进行之时。¨第¨一/看¨书!徃? \已?发,布.罪?薪.漳*結+可他……”他看了嫣儿一眼,说:“他当时一直在宴席上,并没有离开过。”
君瑶轻轻点头:“以我们的视角来看,嫣儿的确没有离开过宴席。但是,他有一段时间离开了众人的视线。”她视线稍稍一带,恰好见明长昱眉头一蹙,目光沉沉地看过来,心里有些怪异,但毕竟说案重要,便忽略过去,继续说:“行宴时,有人提出助兴,于是就有人提议玩击鼓传花行酒飞觞。恰好,燕绮娘说她新填了词谱了曲,正好可以作为传花飞觞的乐点。有人担心她弹唱时故意放水,燕绮娘就顺势提议去屏风之后演奏。而刚好她的新曲,是由男女合唱的,就将嫣儿也带去了屏风之后。”
“所以,嫣儿是趁着避开众人视线时离开了雅居,去了赵无非休息室杀人?”李青林问。
君瑶略微沉吟蹙眉,说:“是!”她其实知道或许还有另外的可能,但既然嫣儿想独自承担,那何不将计就计?她此话一出口,果然看见一直站在门外戴着幂篱的女人突然上前一步,一只脚已经踏进了县衙大门。-兰,兰′闻,血^ -耕_歆¢嶵^快\
嫣儿飞快地往门口瞥了一眼,收回视线说:“我确实是借着屏风遮挡,从雅居暗门离开,去了赵无非房中。”
君瑶点点头:“其实屏风遮挡之后的地方,是平日用于歌舞的小场地。有暗门可出,能通往梳妆室,方便歌舞姬出入,也不会影响宴饮的人观看和舞台格局。”
击鼓传花因助兴开始,最后因刘坚为难严韬不慎推到屏风而结束。屏风被推倒时,燕绮娘与嫣儿都在屏风之后,似谁也没有离开过。燕绮娘新谱的曲,唱了好几遍,靡靡婉转的声音与嫣儿独特的嗓音相得益彰。临到后半段时,才由燕绮娘一人独唱。
在场的人个个心思敏捷,嫣儿的言语如何能让人完全相信?
明长昱优哉游哉,从始至终似听非听,颇有兴致地研究着嫣儿呈上去的诉状,此刻他缓缓放下状纸,信口问道:“屏风后有你的燕绮娘两个人,你中途离开,难道她会不知?我也曾听人问过燕绮娘,燕绮娘对你离开一事不置一词。*求+书!帮! ^已_发′布_最/鑫-璋^劫/她是根本对此不知情,还是有意包庇为你隐瞒?”
这根本就是嫣儿无法回答的问题,也是他无法解释的巨大破绽。他垂下头,努力思索着说辞,越是竭尽全力,却越是头脑空空,无能为力。
而此刻,君瑶又抛出了另一个问题:“击鼓传花时,你与燕绮娘二人将新曲唱了约三四遍,说明那时候你尚且在屏风之后。而后半段才改由燕绮娘独唱。若你后半段才离开,那时你要杀人、藏尸、清理现场,也有些仓促了。何况赵无非也是在击鼓传花中途才离去的,剩下的时间里,当真是你一个人去杀了人吗?”
嫣儿依旧垂着脸,他已无多余的辩词可说,但依旧固执地坚称自己才是凶手。君瑶无声地看着他,半晌后,才说:“苏德顺的祭河花灯,是你设计的吧?”
嫣儿已经不再辩解,僵缓地点头,说:“是,赵无非将祭河仪式包揽到自己身上,又想自己设计花灯,可他腹内草包,根本连画图都不会,我便趁机暗示他我可替他设计绘制。我画好图后,赵无非对外说花灯样式是出自他的手笔,他对此十分得意,根本不会让人知道画图的另有其人。我借着他的便利,也去过几次花坊,摸清了花灯底座的结构。”
君瑶侧首。苏德顺倒是提过赵无非去验看花灯,却从未说过他还带着人。
嫣儿解释道:“我每次去,都是蒙着面,让苏德顺误以为我只是贴身侍婢。”
原来如此,若他以真面目示人,以他清美的面容,恐怕会让人过目难忘。
“你撬开花灯底座,用的是什么?”君瑶沉声问。
“上弦器,”嫣儿从袖中摸出一截断裂的上弦器,递给君瑶。
这枚上弦器下端为铁,上粗下细,手柄为玉,雕镂精美,但顶端断了一截。君瑶将从现场找到的那一小截玉石合上去,果然严丝合缝。
嫣儿说道:“我用上弦器撬开底座时,不慎将玉柄撬断,本想找回的,可惜太过匆忙不敢久留,没有找到。”
他并没有说谎,君瑶将上弦器收好,问:“你搬动尸体时,地上也滴溅了血迹?你用什么擦拭的?”
嫣儿说:“床被,我将其余尸体一同塞进花灯底座,抛尸时一并丢进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