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开眼,恍惚地看着那道白影。+求.书?帮? .首^发_
印象中的兰二公子,总是温文尔雅,举止从容,不会有急赤白脸的时候。
但是他现在却抬着一把椅子,一下一下,用力朝门口砸去。
一声比一声重的响动,灰尘伴随着光影坠落,他在努力为她砸开一条生路。
卿柔枝只觉体内的药性似乎也减弱了一些。
兰绝脸庞微侧,高挺的鼻梁上有汗水流下。神色镇定,脖颈因为用力而隐隐浮现出青筋。
却始终不曾回头看她一眼。
“娘娘莫怕。微臣会带娘娘出去。”
他道。
她渐渐放下心来,抱住手臂,将自己蜷成了一团。
可那门不知什么材质,甚是坚固,兰绝砸了半天也纹丝未动,反倒是手心被磨得生疼。
卿柔枝也再难忍受,被折磨得小声啜泣起来。
“娘娘,”
兰绝半跪在她面前,眼眸低垂,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娘娘若实在难受,就咬微臣吧……”
他袖口滑落,露出一截秀韧的手腕。*5*k?a_n+s¨h¢u~.^c?o^m~腕骨清瘦,却是修长有力。
她苦苦维系的理智灰飞烟灭。
兰绝还在缓慢拉起袖口,一具温热的身体突然靠拢而来。
他一颤。
铺天盖地的香气涌进鼻尖,兰绝脸色一白,几乎是立刻掩住鼻子,却是晚了。
他已吸入这股香气。
兰绝家中有一庶弟,最喜寻花问柳。每每狎妓回来,身上便会带着类似的香气。
这是暖情的香,可以轻易催动男人的情.欲。
只方才被浓郁的檀香掩盖,才一时没有觉察出来。
兰绝偏头躲避着她的亲近,死死握住女子的手臂,谁知她抱得很紧,难以推开。
兰绝眼眶发红,喉结剧烈地滚动着,深吸一口气,压制心口翻腾的欲念。
他的手掌高高抬起,正对着她的后颈。口中道,“娘娘,得罪了。”
“我好难受……”她突然呜咽。
明知不该,却偏偏,低头看了一眼。
就是那一眼,泥潭深陷。
那只手掌始终高高地抬起,一直没有落下。,墈^书^君~ +毋.错?内?容/
兰绝头疼欲裂。
脑子里有一道声音说,她本来就是你的,若无当初那场意外,她就是你的妻。
一会儿又有一个声音说,兰绝,你想想那位新帝,想想他们的关系。
若是你们真的做了什么。
你,她,还有你们身后的家族。
那么多条人命,你们负担得起吗?
兰绝垂下眼眸,终究是,轻叹一声。
七年,可望而不可即的七年……
“一会儿就好。”
他死死压下喉咙里那阵腥甜,抬手将这具日思夜想的娇.躯,摁在怀中。
如果一生,只有这么一次拥抱的机会。
他可不可以,就放肆这么一回。
青年眼尾紧阖,手臂紧紧揽在她纤薄的肩头。除了拥抱,再无其他举动。
欲.望被压成一根细到极致,随时会断裂的弦。
青年身上传来的兰花香,有凝神静气的效果,卿柔枝缓缓睁眼,动了动眼珠,感到他在细微地战栗,仿佛这个拥抱,已经花尽了这人所有的力气。
就在这时,
一股巨大的危机感骤然传遍全身。
卿柔枝抬眼,便与一双毫无感情的黑眸对上视线。
他……什么时候来的?!
抱住她的兰绝被一股大力扯开,断线风筝一般重重摔了出去,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那实木供桌竟然生生裂成两半,满地狼籍中,白衣青年不住呛咳,努力想要爬起。
还没等他站定,腹部便有剧痛袭来,几乎将他撕碎。兰绝低头,一把利剑直直地插.进他的腰腹之中。
然后毫不犹豫,从血肉中抽离。
几点艳红飞溅在眼尾,烫得卿柔枝一个哆嗦,瞬间清醒过来。
“你……褚岁寒,你……”
她跪坐在地,魂飞魄散,亲眼看着褚妄不带半点犹豫地,一剑刺穿了兰绝。
青年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不断抽搐着,腹部大股大股涌出的血染红了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