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菀玉的心急速地跳了两下。
不过尚未等她起来问话,一边的赵锡林站了起来,两三步挡在她身前,看来这一年多他和他师傅学了不少,说话的声音和赵锡林本人截然不同。
“这位公子,不知有何事。”
刘徵眼神停驻他在身上,赵锡林又说:“我们主仆几人要赶往越县,路长日短,方才在此夜宿,不知公子一行人……”
刘徵的薄唇动了,“我找人。”
“找人啊?不知公子找的是什么人,长相如何,说不准我们赶路的时候还遇到过。”赵锡林声音热情。
刘徵盯着他,眼神似乎如刀子一般,能把他脸上的这张皮刮掉,赵锡林好想转过头不看他,但硬生生地忍住了,只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
“我找的人已经找到了。”刘徵侧走了一步,目光对上被赵锡林背后的女郎,赵菀玉已经站起身了,低着头,见有人看过来了,她再抬了下头,目光恰好和刘徵对上,而此时,刘徵眼神已经不是锐利了,反而充满了很多难以言表的情绪。
赵锡林心口猛一跳,“找到了,是……”
话未说完,就被人一把推开,刘徵双眸望着赵菀玉,将无数苦涩的滋味咽下去,“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说。”
“公子,我们都……”赵锡林心口发颤,贼心不死地再度站在了刘徵面前,话依旧没说完,便得到刘徵三个字。
“赵锡林。”他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赵锡林挣扎,脸上露出不解的神色,“什么……”
“哥哥,我同他说几句话。”这次打断他话的是赵菀玉。
赵锡林心口猛地一跳,扭头看向赵菀玉,赵菀玉直直看向刘徵,表情复杂难言,赵锡林那些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我们过去说。”刘徵眼神一刻都没从赵菀玉身上离开。
赵菀玉攥紧手,往另外一侧安静的地方走去,两人越走越远,尤其前面还有小山丘,还是在夜间,很快就消失在了赵锡林的视野里,赵锡林脚下一动,两个侍卫挡在他身前拦住去路。
赵菀玉驻足,她紧紧咬了下唇,一脸平静地转过头看向刘徵。
借着皎洁月光,刘徵能很清晰的看见赵菀玉脸上每一寸表情,好一会儿之后,他动了下唇,刚动唇,强压在胸腔的里的苦涩难受酸涩不受控制地喷涌而出,刘徵受不住地驼了背,嗓音干哑到就好像浓烟熏染过。
刘徵说,“我不想你离开。”
顿时间,赵菀玉的心里像是吹来了一阵风沙,拉扯着整个人泛起粗石磨砺过的巨疼,她张了张嗓子,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刘徵等了她好久好久,约莫有两刻钟,月光下,他贪婪地描绘着她的容貌,虽然现在的她和从前的她只有一两分相似,但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印在血肉里,日日摧骨蚀心,永不能忘。
可随着她沉默的时间越来越久,刘徵眸子里微弱的希冀终究啪嗒一声,悄悄熄灭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再抬眼的时候似乎变回了那个冷峻无情的二殿下,“你记得当初下期棋,你输了两局,你欠我一个愿望,你还记得吗?”
“记得。”赵菀玉回。
那是接近两年前的事了,刘徵不说,赵菀玉只放在脑子里,但一提,她就记了起来,当初输了两个条件,他只让她做了一件事,而现在……
刘徵神色平静,“我要说我第二个愿望了。”
现在这个情况要说第二个愿望,赵菀玉的心陡然乱了起来,她含糊地应了声好。
刘徵看着她的表情,苦涩在胸腔里的一寸寸蔓延开来,以至于他呼吸都是疼痛的。他静了静心,尽可能压下所有不好的情绪。他甚至还对赵菀玉扯了下唇,笑了下,“我的第二件事,就是要你以后过的快乐幸福,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赵菀玉浑身僵住了,愣愣地看着刘徵。
刘徵又笑了笑,对她说:“记得践诺,我走了。”说完,刘徵猛地转过身,也就在他转身的那瞬间,脸上好不容易的维持的平静瞬间消失,他的指腹深深嵌入掌心中,他指腹没留指甲,可指腹已经戳入了皮肉中,渗出汨汨的鲜血来。
但就在这时,背后传来一声急促的殿下。
刘徵的脚下霎时停住,心里不受控地冒出一点点希望,他的心跳也跳的极快,他想转过头,却一点气力也无。
赵菀玉望着刘徵孤寂的背影,她的唇张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