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几番尝试,终究没能把信夺回来,懊恼自己当时不曾细看,“知秋姑娘自重。我家姑娘行事磊落,清清白白,她的一言一行关乎到的是靖安王府的颜面,还有顾家的。”
知秋哪里听不懂,她此话里暗藏的深意。若是为了陷害虞俏俏,把整个顾家的清誉给葬送着实划不来,不仅如此还会同靖安王府结下梁子。
一旁的姜氏心中亦是复杂万分。传闻是真假,无人可证。即便是真,顾家不过一个小小的商贾人家,又如何能和皇室抗衡。
“这其中必定是有什么误会,”姜氏缓缓开口,“知秋,快把信还给人家。”
“姜夫人……”知秋犹犹豫豫,心中不依不饶。
“我朝律法严明,诽谤他人,致其声名受损,并非小罪。”安乐递了话上前。
“许是我弄错了,信还你便是,”知秋虽然觉得这信有些蹊跷,但也不敢判定里头写了什么,若是猜错,怕会累及自身,只得放弃,“不过我得告诉安乐姑娘一句,顾家经商多年,有专请的先生,包揽来往信笺一事,下回若有需要,还是烦请你交给先生代劳。”
安乐看着咄咄逼人的知秋,而一旁的姜氏始终冷眼的模样,似乎明白了什么。
‘根本就不是什么误会,’见此情形的俏俏,抢先一步,走到安乐面前,‘这件事本就是子虚乌有。你要赔罪,给靖安王府和安乐赔罪!’
“夫人说什么,奴婢不太明白……”明明听懂了,却揣着糊涂的模样,挑眉得瑟的笑了笑。
“赔罪!”她喉咙依旧像被什么堵着,只能用手比出这两个字来。
“姑娘,”安乐轻轻拉住她,“有些人明明生了双眼睛,看到的都是龌蹉肮脏之事,混淆是非黑白,这样的眼睛,还不如丢了喂狗。”
知秋气得面目狰狞,冷哼道,“你急什么,你家姑娘还不肯还说什么呢?再说了,咱们都是下人,谁又比谁高贵呢?!”
“知秋!怎么说话的?!”姜氏此刻也看不下去了,用茶杯狠狠地锤向桌子,脸色很是难看。
明知道自己失语,偏要挑这样的话,来羞辱自己。
‘下人?什么下人?’俏俏一听这话,气得眼酸。怒气上头的时候,也管不了这许多,从袖子里掏出那把龙阙,毫不犹豫地朝知秋挥了过去。
众人惊呼,纷纷后退,安乐亦是大惊失色,上前抱住她,“姑娘别冲动。”
“你怎么、怎么还想杀人灭口?!”毫无防备的知秋,尽管反应迅速,但手背还是被划出了一道细长的口子,鲜血淋漓,疼得她大喊。
好容易抱住,小姑娘斗志十足,气得身子一耸一耸。
“放肆!我顾家不是军营,哪里还由得你舞刀弄剑?!”姜氏气得从椅子上,一跃而起,眉头紧皱,“还不快收起来!”
“这门亲事,确是我顾家高攀了,但这也不能成为你视礼法于不顾的借口。今日你持刀行凶,那明日是不是我和桥儿都会成为你刀下的冤魂?!”姜氏慢慢走近她身旁,压迫感随之而来。
俏俏只是瞧知秋咄咄逼人,并未想过真的要伤害她,瞧见刀尖血迹的刹那间,吓得把匕首一丢。
“姑娘,这是先帝御赐给你爹爹的,可不能随手乱扔。”安乐知道,倘若这一次妥协,那下一次还不知会怎样。于是不慌不忙地将匕首从地上拾起来,擦去上头的血迹,收回兜中。
知秋看得心里发怵,但有姜氏在,胆量又长了不少,“你们这样做,未免也太欲盖弥彰了。”
“到底是你别有用心,还是我家姑娘无视礼数,你自己清楚。”
安乐的话才说到一半,便觉袖子上有股轻轻的力道。小姑娘红着眼眶,眉心紧拧,‘不和她们吵,我们走。’
“姑娘,”安乐回过头来温声劝道,“今日之事,若不弄个水落石出,往后还不知道会被泼多少脏水,戳脊梁骨呢!”
俏俏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打心底厌弃这样的场景,自己一向谨慎小心行事,更不曾招惹,可那知秋分明就是对自己恨之入骨。
正说着,有个高大的身影,把木门处的光线,遮掉了大半。顾溪桥一脸疲惫,缓缓而来,“知秋,你跟了叔母这么多年,连我的字迹,都认不出吗?
“公子怎么不好好歇着?”知秋脸色有些发白,两颗眼珠转了又转,紧了紧手心。
“你们这样对待我的新婚娘子,如何能歇得好?”他走上前,一把从知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