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乔此时也瞧出了儿子的用意,不禁一笑。.5?d/s,c*w¢.?c?o′m?
“其实我还有句话要问你呢,”朱厚照笑眼弯弯地觑着郑金莲,“你觉得,我像你么你就说我是你儿子?”
郑金莲自觉被一个小孩子戏耍十分耻辱,此刻又听他言语相讥,当下便目露凶光,要扑过去咬他。
朱厚照根本不当回事,看着郑金莲被众人死死按住,只能像疯狗一样龇着牙,他笑嘻嘻地接着道:“虽然你眼下已经看不出人样了,但我瞧着真觉得你以前有人样的时候也肯定和我长得不像。我倒是觉得,我与我母后容貌十分相似呢。”
郑金莲双眼喷火,嘴里又开始咒骂不断。
“爹爹、爹爹,我改主意了,”朱厚照跑回自己爹爹身前,“人都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那个郑金莲一副要死了的样子却还总胡说八道、满口詈言,既然她活得这么腻味,那要不我们也剐了她吧?”
祐樘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道:“你先与你母后去外头等着,我吩咐他们几句,然后去找你们。·3!3^y!u′e.d·u′.~c~o,m/”
漪乔以目光询问,见他朝她缓缓一笑,隐约猜到了什么。她转头望了郑金莲一眼,嘴角溢出一抹冷笑,在牟斌等人的簇拥下,与儿子一同出了密室。
郑金莲瞧见了皇后临走前的神情,突然冲着她的背影尖利嘶喊道:“你根本就生不出孩子!太子是我生的!我生的!!你抢走了我的孩子,抢走了我的一切!皇后你这个贱人……”
她后面的话尚未说完,就被狱吏拿着满布小木刺的红木板狠狠甩了几个耳掴。
她被扇得头晕目眩,两耳嗡嗡作响,脸上的疔疮也被木刺刮破了,脓水混着血水流了出来。她对皇后的嫉恨已经到达了极点,然而等再抬起头时,哪里还有皇后的影子。
她恨恨收回目光,眼神怨毒地盯着陛下。
她原本以为陛下单独留下来是有什么话要与她说,却没想到陛下只是低声对身边几个锦衣卫和东厂头目模样的人交代了几句,嘱咐妥当后,转身便走。
一瞬间,往昔的一幕幕飞快在她脑海里闪过,从她进宫到她被关进诏狱,一桩桩一件件似乎都还历历在目。·丸?夲~鰰,颤¢ ¨冕′费.阅_黩?
她第一次见到他时,正是他登基前夕。看到他第一眼,她就打定了一个主意。她知道自己一旦攀上这个男人,便会即刻从地上的泥巴变成天上的云霓。但她机关算尽,最终却落得如此下场。
这么些年过去了,她内心仍旧不甘。
这天下至尊之宠,为什么皇后能一人占尽?而她却连一杯羹都分不到。因为她容貌不及皇后?可她自认她比皇后要温驯得多。
“陛下!”她终究是喊了出来,拼尽全力,声嘶力竭。
祐樘原本即将转身走出,听到这么一声,略一思忖,转首望过来,微微一笑:“朕不会就这么剐了你的,你放心。”
郑金莲的目光死死黏在他身上,语气居然平缓了下来:“陛下专宠中宫,可知后宫内怨气何等之深?我不过是其间之一而已。陛下不给盼头,我自然要自己去争!”
“服劳期满自然会放归,各自出宫婚配,有何可怨?不用给自己的攀附之心找理由了,”祐樘嗤笑一声,“朕自然晓得后宫里存着不安分心思的宫人不止你一个,所以当初那件事更要严办,杀鸡儆猴的道理你总是懂吧?”
“皇后无德!”
祐樘面上笑意未减,随意抬了抬手。
狱吏会意,抡起木板又狠狠给了郑金莲几个耳掴。
“皇后有德无德,朕比你清楚,”祐樘瞧着被打得再无力抬头的郑金莲,嘴角又是一勾,“皇后若真是贤德大度地往朕这里塞美人,与那些迂腐的木头也就无甚区别了。”
他见郑金莲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侧着头死盯着他,无声哂笑,拂袖离去。
郑金莲嘴角淌着血,嗡鸣的耳朵隐约听到周围的人说着什么“拶(zǎn)子”、“夹棍”之类,她忽而想起陛下方才那句“朕不会就这么剐了你的,你放心”。
她猜也能猜到那都是诏狱里的酷刑刑具。
人都有求生的本能欲念,她方才疯也疯够了,眼下知道自己怕是在劫难逃,忽然感到绝望如潮水一般向她翻涌而来。
她忽然意识到陛下就是看出来她还是怕死,才要生生把她折磨死。
想想自己一辈子就要这样完了,想想自己那个恨了半辈子的爹,她